宋人见好戏散场,报以嘘声。
浩明把女郎拉至一个角落,“坐下来。”
那女郎犹自舞动双臂,“不要拉住我,不要拉住我。”
浩明把香槟桶里冰水住她睑上泼去。
女郎醒了。
她先呆了一阵子,然后颓然垂头。
浩明温和的说:“回家去吧。”
女郎怔怔落下泪来。
“哭什么,明天又是另外一天。”
女郎抬起眼来,幽黯的光线下,她记住了香浩明的睑,“你是谁?”
浩明扶起她,“我姓甚名谁并不重要,四海之内皆兄弟也。”
女郎不住落泪。
“振作一点,切莫糟蹋自己,记住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他扶她到门口,叫了一部计程车,掏出一百元,付给司机,“送这位小姐回家。”
那女郎紧紧抓住浩明的外套,用来遮丑,不肯归还。
对于浩明来说一件外套亦不算什么,他摆摆手,目送计程车载着女郎离去。
一阵冷风chuī来,浩明感觉到寒意。
那,已是三年前的事了。
浩明没有把赐衣之事放在心上。
他是单身汉,很有点风流韵事,衬衫,外套,领巾……被女xing牵走的机会是很多的。
他的生意越做越大,风险跟着上升,钱赚到名下,还未能暖手,又随即花出去,或继续投资,外债巨大,每月背着的利息惊人,香浩明的jīng神一直很紧张。
就在年初,他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。
美国那边的总公司倒了台,牵连到全球分行,投机生意失败,需要大笔资金来盖住纰漏。
大都会中遍地huáng金,可是,人qíng比纸还要淡薄,香浩明倒处奔走,父兄叔伯寻遍,无人肯援手。
浩明对镜自顾,发觉额角上冒出来的不是汗,是油。
他颓然坐下。
完了,官司是吃定了,从此身败名裂,前途尽丧。
电话铃骤然响起来。
香浩明整个人弹跳。
“浩明,我是杰克,这是最后一线生机,十五分钟后我来接你,我们上温家去。”
浩明根本不知道温家是什么地方。
他已麻木。
稍后他的朋友杰克赶到了。
“浩明,快,换件gān净衣服,漱漱口,跟我出去,世界末日还没到呢,放下酒杯,振作起来!”
不管过不过得了这个难关,浩明都会感激杰克。
其余的朋友早已假装不认得香浩明这个人了。
当下,他似一个木头人似跟着杰克跑。
杰克把车子开到郊外一幢jīng致的小洋房门口停下。
他悄悄说:“这是我姨父的小公馆。”
浩明这才猛地想起,杰克的姨父是顶顶大名的温氏,专擅投资地产。
绝望的他不由得抱着一丝希望。
进了温宅,很明显,主人正在宴客。
男仆安排两个年轻人在偏厅等。
这一等,便是三十分钟,主人并没有出来见他们的意思,茶,放在玻璃几上,已经渐渐的凉了。
杰克咕哝:“好大的架子,自己外甥,还这么着。”
浩明灰败地低下头。
又三十分钟过去。
浩明如坐针毡。
这时,他们听到一声咳嗽。
杰克如星恩大赦,立刻恭敬地迎到门口去。
浩明此时反而豁出去了,静待事qíng变化,他真感激杰克为他受这种委屈,若有翻身机会,真要好好报答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