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我对俊超实有一股说不出的留恋,他那种憨态,不懂世故的稚气,以及多年来积聚的感qíng,都使我循规蹈矩的做他的妻子──一直做下去。
我长叹一声。
潇洒与我无缘。
我写了辞职信上去给大老板,辞职避开幕容理智,我怕他难下台。
照理辞职信应该经过慕容这一关才是,但是这趟只好越规了。
我不是不认识背夫别恋的女人。
她们大概是(一)因为丈夫实在要不得,只好出此下策;(二)大胆,追求爱qíng。
我两老都不是。
老板追查我辞工的原因,我只说想休息。
当然他们都不相信,但见我心意甚决,也只好无可奈何应允下来,同事们不舍得我,纷纷来诉说qíng意,使我感动。
慕容一直没有表示,到最后他约我出去晚饭。
在烛光下他送我一大东“毋忘我”。
我眼睛有点濡湿。
他黯然销魂,无言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。
他哑声说:“至少你为我辞工。”
“不,那是因为我累了,我早该退休。”
“残酷的女人。”
我微笑。
“我们尚有见面的机会吗?”
“当然有。”
“今晚我们要跳舞至天明。”
“我──”
“别再推辞,即使你是一块冰,也应有融解的时候。”
“我从来未试过跳舞至天明。”
“什么都有第一次。”
我们喝着香槟,依偎着跳舞,感觉上好享受好享受,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内疚,跳个舞,不算对俊超不忠吧?谁叫他自己三百年也不叫我跳一次舞。
到半夜两点半的时候,我说:“慕容,香槟内的酒jīng完全发作了,我眼睛都睁不开来。”
“好,我送你回去。”
我松口气说:“谢谢。”
慕容忽然哭了,他随即转过头去,但是我已经看到他的眼泪。
我深深感动,但是我知道,如果我真的离开俊超,他也会哭的。
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,有这么多人爱我,做人夫复何求?
那晚由我开车送慕容回去。
等我开门回家,已是凌晨,天都快亮了。
俊超坐在客厅中等我。
我打一个酒呃,“你没睡?”
他看看钟:“早。”他说。
“同事请我吃饭,他们替我送别。”我说。
“易水送别也该结束了。”
我温和的说:“你不是一直要我辞职吗?”
“你真的肯守在家中?”
我点点头。
他凝视我,俊超有圆圆的孩子睑,圆圆的大眼,永远长不大似的。
“大头,”我趁着酒意说:“我爱你。”
他没好气的说:“去睡吧。”
“现在我可以晚些睡了,又不用上班。”
但是一头栽倒在chuáng上,马上昏睡过去。
第二天醒来头痛不在话下,一张脸上化驻一塌糊涂,身上还穿着廿四小时的衣服。
我连忙进浴间冲洗,泡在暖水里松弛一下。
包着湿头发出来,chuīgān,换上gān净的衣服,一抬头,看见俊超站我面前吸烟斗。
烟丝特有蜜糖的香味,令我jīng神一振。
我问:“你不去上班?”
“我已经下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