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“下午四点了,小姐,你睡了十二小时。”
“我的天。”我搔搔头皮。
“来。”他拉起我的手,走到客厅。
我呆住了,鲜花、餐具,连蜡烛都早已点起,还有一盒礼物。
“哗!”我怀疑自己的双眼,“这是什么?”
“拆开来看看。”
我拆开来,原来是我想买了五年的钻石胸针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瞠目。
俊超笑说:“与人竞争,总得加把劲,出点花样。”说完看牢我。
我呆住──他知道──知道多少?
“我,我可是没有对不起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若真是个呆子,怎么娶得到你?”
哟,一张嘴也乖起来了。
“俊超──”
“不必多说,我全明白,以后我亦会检讨自己,现在先让我们来庆祝。”
“庆祝什么?”我问。
“庆祝我娶得一个好妻子。”
“呵俊超!”潇潇雨
美美是那种“今天下雨,我不想出来”的人。
所以毕业后一直没找事做,连到她父亲公司去帮忙的兴致都没有。
对着这样一个女朋友,有时候啼笑皆非。
她家并不是大富之家,但很宠这个女儿,有三个哥哥也都事业有成,疼爱这个妹妹,美美生下来是天之骄子,成年后有点过份,但因为她长得可爱的缘故,大家都包涵着她。
今天又下雨,美美说:“我不来了。”
“人都约好,怎么可以不来?”
“推了他们,我不想在下雨天洗头与应酬。”她懒洋洋的说。
我看看钟,已经十二点多,电话中传来悠扬的音乐,幸福的美美在家享清福,大概是刚起chuáng。
天国与地狱,我们写字楼里老板在咆哮,电话铃在响,打字机在cao作,一百个客人挤在大堂中等候安排。我服了美美这种福气是与生俱来的,无法妒忌。
“那好,我们再联络吧。”
她娇憨的说:“太阳放大假,下雨下足十二个月。”
是的,像英国。
我放下电话,思想飞出老远去,那时候念书,天天这个样子yīn沉下雨,我与智子步行去上课。
智子。
与美美完全相反的一个女孩子,后来我们分手,我回来香港做事,她继续攻读。
我记得她。她有一件橙红色的雨衣,在yīn天中特别触目,映在公园一片湿碌中,衬着滴滴水珠,脸蛋神采飞扬。
在我心目中,她是美丽的。
但那个时候,学业未成,何以成家,我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。
回来之后,通过一年的书信,后来不了了之,渐行渐远渐无信是自然现象。
到家没多久便认识美美,她家里努力撮合我们。她父亲保证将来这个女儿的生活费还是由他负责──美美会有丰富的嫁妆。
我呢,一半因寂寞的缘故,一半因美美的娇美,半真半假的与她走了起来。男大当婚,我像一般人一样,把婚姻视作人生必经之阶段。
一连下了三个月的雨,令我想念智子。
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子,毅力惊人,吃得了苦,环境越是恶劣,她越是沉默的苦斗,不可多得的xing格。
不过有什么用呢,我还是没有对她有进一步的表示。
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还留在英国?抑或已经嫁人?
她只比我小一岁,算来已有廿七八。无论时代怎样进步,女人过了卅,总要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