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抽着烟说:「我离了婚了。」
「是,我有听说。」我说,「关系这样的坏,离掉的好。」
「唔。」她说:「既然不贪图他什么,离开真痛快。」
「将来打算如河?」我问。
「到外国去走走。」她说:「也许反朴归真,读几年书。」
「会再结婚吗?」我问。
「不知道。大概不会。人与人之间走得那么近,很危险,尤其是两个可以独立的人,容易分手,离婚很伤神。」她说:「除非男的靠老婆,或是女的靠男方供养,否则一下子就闹翻了。」
我问:「是怎么开头的?」
「不知道,过去的事算数,何必到处说?我当然帮着自己骂臭鲍某人,这种一面之词说来无味,听的人更没兴趣,不如不提。」她说:「当踏着一脚狗屎算了,做人总有不如意的时候。」
我听着点点头。
过很久她问:「你呢,你不是失恋吗?」
「早忘了。」我说:「迟早会忘记的,时间治疗一切伤痕。」
「嗯。」她说。
后来她到了欧洲去了。
而我,我也找到新的女朋友。
我现在喜欢普通一点的女孩,年纪要非常轻,最好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,学识不必太好,中文大学或是师范学校的学生最适合。
我已变得跟所有的男人一样因循。
一日未下班,我站在窗前看风景,欧阳跟我说:「怎么又站着闷?」
我说:「别又是推荐我去爱侣公寓吧?」
欧阳腼腆的笑,「喂!别说得我仿佛是个扯皮条的好不好?」
我想:开头都是爱侣,然后结婚,百年好合……结果都成了怨偶,吵打骂,不共戴天之仇,咬牙切齿的走向法庭。
我不会这样。
将来我结婚,静静的结。如果离婚,也静静的离,我的世界很小,只容得下两个人。过客
据说我很小的时候,便会得向好看的女人献殷勤。
有一次阿姨受了点委曲,到我们家来坐着哭,因她长得美,我居然到房间去找了一条新手帕给她,叫她不要伤心。那年我才三岁。这件事是十分传为美谈的。
后来长大了,不知道怎么,老是没女朋友,亲戚们都笑:“小时了了,人未必佳。”倒是哥哥,女朋友一大堆,走马灯似的换,去年终于换定了,跟大嫂结了婚,婚后生活是非常愉快的。
而我呢,却始终在“未必佳”的阶段里。
大嫂有时侯都笑说:“阿雷,我介绍几个女孩子你认识,好不好?”我都拒绝了。女朋友只要好,不要多。
等到订大学最后一年,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,举家大急,非常约为我恨,我心里而想:幸亏我是个男孩子,否则多么的尴尬。
我还是一个人进,一个人仕的打着网球:游着泳。
忽然有一天,大哥有事要找我”一直吩咐佣人,说啡二少爷到他公司去一趟。我跟大哥是很要好的,一时间也猜不出他有什么事,于是就赶着去了。
看到了他,他在他私人办公厅里,脸色有点沉重。
他这个人是嘻嘻哈哈的,天生的乐观派,如今这样面色,恐怕有点严重。
我问:“大哥,什么事?”他笑了一笑,“没什么,阿雷,你坐下来,我有事要叫你做。”我着他一眼,“不是什么赴汤蹈火,两胁cha刀的事吧p。”“不不,阿雷,。你看见这一包东西没有?”他推推写字怡上面的一包东西。
那是一句礼物,打着漂亮的蝴蝶结。
“什么?送定时炸弹呀?”我问。
他苦笑,“不是,是一件首饰,麻烦你替我送到金宫酒店二百号去。”“啊,”我很惊异:“送东西,何必差我?”,“这,…:真是除了你。,我不知道差谁去,而且你去了之后,千万也别向任何人提起……尤其是,你嫂。明白了吗,阿雷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