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小丁再次去喝啤酒的时候,看见香瑟瑟一个人坐在角落喝健力土。
她穿一件白色毛衣,胸前织网丝花,漂亮的胸脯若隐若现,一条黑丝绒长裤。
我有个很大的弱点,我喜欢女孩子穿长裤:活泼、慡朗、健康,偏偏她又常作如
此打扮,一下子击中我的致命伤,叫我怎幺不喜欢她。
小丁鼓励我,"过去呀,过去与她攀谈。"
"她有没有一个体重两百磅的体育健将男友?"我犹疑着说笑。
"你在乎吗?没有竞争,焉得进步?"
我终于取超啤酒杯子,趋向前去。
她正眼都不看我,好家伙。
我问:"不介意我坐下来吧。"
那知她说:"我介意,那一边有很多空位,何必偏偏要坐这儿?"非常冷淡。
我一呆,小丁在我身边为我打圆场,"大家同学,别见外,坐下坐下。"把我推
在椅子上。
她很厌恶地皱皱眉头,不搭腔。
我已经僵住了,从什幺时候开始,我竟然成为麻疯病人般遭人嫌了?
小丁说:"这里怪嘈杂的,不如回宿舍休息室去坐一坐。"
她站起来,"改天吧,今夜我已经喝醉了。"
她取起书本杂物,拂袖而去。
我与小丁傻了眼,坐在那里半晌不动。
小丁随后呵呵哈哈大笑起来,眼泪都呛出来,弯下了腰,"好家伙!哈哈哈,老
庄,你遇到定头货了!"不亦乐乎。
我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,幽默感顿时消失,我跟着也站起来走了。
叫我无地自容。
那女郎叫我无地自容。
恨她。
严冬来了,她还是那幺一贯地美丽,头发梳成一条肥大的辫子,拖在脑后,面孔
晶莹如象牙,目如寒星,披一件淡huáng的貂皮外套,美丽动人。
她待我如一个登徒子,但那次确是我生平首次向女孩子搭讪呢。
她不会相信。
我们仍然时常有机会见面,同一间大学,不同系也算是同学。
我提醒自己好景不常,我就快要毕业了,不见得会留在异乡,多幺可惜,也许以
后再也没有机会遇见这幺够条件的女郎。
她一直没有男朋友,这我知道。
周末我仍去啤酒馆松弛神经。
但对洋妞的态度有显著的改更,己所不yù,勿施于人,我也肯与她们说几句话,
买半个品脱啤酒请她们。
嘉芙莲与我渐渐很熟了。
她咕咕地笑问:"你天天都醉?"
我答:"是。"
她花枝乱颠,"你这个可爱的中国人,嗳,你懂不懂功夫?"
"幼时学过咏chūn。"
"几时表演给我看。"
"功课忙,对不起。"
"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?"
我抱歉地笑。
"对女朋友忠诚?"
"我没有女朋友。"
"家也没有?"
"没有。"
"不喜欢外国女郎?"
我但笑,不置可否。
"怕难为清?"嘉芙莲问。
我说什幺不肯与她接物,轻轻推开她。
"送我回宿舍可以吗?"她要求,"外边下雪,我又没车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