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
她自皮包内取出都彭男装打火机,点着了烟。
“你抽的是什么?”我问。
“蓝圈。”她说。
“很浓的,是不是?”我说:“露抽三个五。”
“她在英国念书的缘故。”阳明微笑,“但是她没有烟瘾,一个月抽一包,烟都发霉,点也点不着。”
她说到露的时候像是很高兴,脸上那股倔qiáng的味道忽然消失,变得很温柔,凝视着我。
我直接觉得时间仿佛又回去了,回到很久很久之前,当我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,花不尽的青chūn,无限的逍遥。傍晚cháo湿的薰风使人陶醉,恍恍惚惚,舒服得很,我几乎想转变意见,随得她们去,甚至是表示赞成,是因为阳明这双眼睛?一层雾蒙在她的眼睛上。
她说:“单身女人是很寂寞的,你也应该知道,露说你分居三年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我说:“我们都很寂寞。”
她按熄了烟,“我们也很骄傲,没有好的伴侣便不要。露喜欢与我在一起。”
“你可明白你们两个人的牺牲有多大,你们永远不会得到家庭的幸福。”我惋惜地说。
“是吗!”她反问:“你觉得凡有家庭的人,都等于有幸福?”问得很嘲弄。
“可是我们不能转变乾坤yīn阳。”我说。
她看着我,笑了。
我被她看得很不自然,不知道为什么,竟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露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。”她说:“她为我的生命增加色彩。”又是一个微笑。
“色彩?听说你男朋友很多。”我提醒她。
“那只是传说。”她说。
“人们不会原谅你们。”我旧话重提。
“我们活在世界上,不是求人们原谅。”她不在乎。
我叹口气,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女佣人把饭菜摆了出来。
“请吃饭。”我说。
门铃响得很急,女佣去开门,露冲进来站住。
露已经换过了衣服,白衬衫,藏青裙子。
露静静的看了我们一眼,坐下来。
阳明把手放在她脖子上,低声说:“不要怕,没事。”
露慢慢静下来,对我很敌意的看着,我自己的妹妹。
她说:“你约阳明,应该先告诉我!你们说的话,我有权知道。”
“露。”我说:“你要弄清楚一点,你比阳明大好几岁,有什么道理叫她对你负责任?”
露站起来,“阳明,我们走。”
“吃完饭好不好?”阳明抬起头,一个线条非常好的下巴。
“我不吃。”露皱着眉头,“我们走。”
阳明顺从地放下筷子,看看我,歉意地说:“对不起,我们先走一步。”
“露,你太过份!”我说。
露不答我,走到大门处,转过头来,阳明与她站在一起,多么美丽的一对女孩子。
她们拉开门走了。
我走到露台去看她们。
阳明的狄若停在楼下,她替露开了门,把手放在露的肩膀上说话,露低着头,然后她吻了露的脸一下,一切显得这么自然。终于她们上了车,车子开走。
凭良心说,一点反常的感觉都没有,只使人觉得两个人相爱总是好的。
怎么办?我的思想不能定下来。
半夜睡不着,我终于拨了一个电话。
“对不起,玫瑰,”我说:“吵醒了你?!”
玫瑰在那边轻笑,“没关系,今天酒店里很忙,刚睡,你有什么事?”
我几乎可以看到玫瑰撩起她长发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