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子凯爱上工作,又不见得,很多时候,她可以一直诉苦诉到深夜,朱重远听多了,觉得闷,偶而打一个阿欠,被子凯看在眼内,就觉得份外寂寞。
她认为他不同qíng她。
子凯从此变得缄默。
重远还以为她有进步。
就是这样开始的吧。
本来,每个星期天,子凯都到朱家去午膳,开头的时候,年纪较轻的她兴致勃勃的尝试做一个好媳妇,买了水果鲜花去聚会,吃完饭帮着洗碗收拾。
渐渐她发觉朱家的人总努力与她维持一个距离,无论她多麽热qíng,他们都淡淡的,像是要叫她知难而退。
朱家是老式人,最喜欢问“几时养宝宝”。
子凯想都没想过生养,像时下所有廿多岁的时代女xing,她尚未对婴儿发生兴趣,且也没有多馀的时间与jīng力以及金钱。
周末午餐关系维持了一年,子凯就不肯再去。
开头推说老板叫加班,後来乾脆与同事或朋友共聚,碰到实在没有籍口,索xing返公寓午睡补足jīng神。
子凯忘记朱家的人。
重远不说什麽。
他也觉得子凯不应负全部责任,工馀她有权选择她认为是快活的消遣,嫁入朱家,不代表她失去自我。
况且,于凯并没有进朱家的门。
早五十年,媳妇一嫁过门,衣食住行全归夫家,但今时今日,结婚管结婚,女方丝毫没有倚赖男方的意思,男方倘若不识向,无异自讨没趣。
重远当然不是这种人。
星期六下午,变成自由活动的好时光。
朱家并没有问及子凯去了何处。
子凯安排在星期日回娘家。
与母亲相处如朋友,是子凯的幸福,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。
闲谈的时候,子凯叹口气,“妈妈,我是怎样结的婚?”
卓太太警惕的抬头,“你喜欢重远呀。”
“广东人真是怪,姨妈姑爹一大堆,常常聚在一起,险留孤寡,没有笑意。”
卓太太笑,“那时你与重远全部英语对白,我猜你根本不晓得他是广东人。”
真的,大学生活枯燥寂寞,子凯遇上重远,一则他是好人,二则他照顾她,两人又觉得适龄,微得双方家长同意,便步入教堂。
“後来才发觉原来女人可以不结婚。”
“这是什麽话。”卓太太不以为然。
子凯的妹妹子康才十九岁,连忙应进:“我就不要结婚,自由自在,不晓得多好。”她比子凯外向,朋友多,爱jiāo际,怎麽肯被困小公寓。
卓太太发子康一眼,“一直玩到三十岁?”
子康反问:“为什么不,中年人难道没有朋友?许多人到四十岁还独身,要不然就离了婚,从头开始。”
子凯不出声。
子康笑,“姐姐一向乖,婚姻生活合她。”她顺手扯过手袋,出门与同学打球去。
卓太太小心翼翼问:“子凯,你没有什麽吧?”
“妈妈,我觉得生活真累。”声音中无限烦倦。
“是工作辛苦吧。”
“不,才不,我倒qíng愿是工作吃力的缘故。”子凯没jīng打采。
“到底是什麽?”
“闷。”
卓太太不语,这是一个可怕的字眼。
“你可以安排自己的节目。”
“为什麽,我是一个已婚妇人,gān吗要我单独寻欢作乐?”
“那麽同重远一起出去玩。”
“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坏的游伴。”
“子凯,这样说很不公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