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这一切会习惯,当初离家到外国读书,何尝不是这样苦苦留恋过去一切不值得思念的琐事,怀旧是人类最怪的习惯。
她一定会得克服。
母亲差来的锺点女工一早来报到,于凯忙着吩咐她,也就把愁苦暂时放下。
卓太太的电话接看跟至。
“昨夜有没有睡好?”
“过得去。”
卓太太沉默一会儿,“真的要分手?”
“嗯。”
“想清楚了?”
“是。”
“那第三者是谁?”卓太太问。
子凯笑,没想到是母亲忍不住发问。
“没有这个人。”
“你们的嘴巴密实而已。”
也许有,也许还有第四者。
怎麽不是,子凯不是从前的子凯,变了另外一个人。重远也不再是重远,亦变了另外一个人。
新的卓子凯与朱重远都不想再继续这一段婚姻,因此协议分手。
卓太太叹了口气。
于凯说:“再见。”
楼下,她知道,王劲峰在等她。
他若不耐烦了,一定还有其他的异xing驾车而来,子凯有信心,她仰仰头,出门去。芳邻
母亲同小雅说:“对面又在装修,天天九点正开始敲打,真吃不消。”
小维知道母亲晚上有摸四圈的习惯,十二点收场,同牌友聊聊天,吃个宵夜,沐浴上chuáng,已经三四点,非要睡到中午才肯起来,不然不够jīng神。
住大厦公寓房子就是这默不好,几十伙人家,搬进搬出,流动xing相当大,不是你装修就是他装修,大兴土木,永无宁日。
小杂笑笑说:“忍耐一点。”
母亲不耐烦地皱眉:“我想索xing飞温哥华去探望你阿姨。”
小雅不敢搭腔。
母亲陴气比她还燥,自幼享福享惯了,藏不住点点不顺心,又从未出来做过事,并不懂迁就之道,越老越霸道。
过半晌小雅说:“我去对面看看。”
母亲打着呵欠回睡房去,“再不停,我去住酒店。”
小雅反正闲着无事,过对面探察。
芳邻的大门dòng开,起码有三四个工人正在拚劲劳动,尘土飞扬。
他们看见小雅站在门口,因是个妙龄女子,也不加注意,随她张望。
小雅看形势,新屋主似要把间隔全部打通。
小雅问装修工人:“还要做多久?”
工人答:“三个月。”
“不,我指凿墙。”
“啊,很快,三天应该全部打光。”
小雅深觉奇怪,唉,什么样的人都有,三百立方米空间全部打通,空dàngdàng,如何放置家私?倒真的引人入胜。
她回去报告母亲。
女佣说:“太太睡了。”
小雅便上班。
自己的设计公司,不用钉紧时间。
公司生意并不好,一个月做不到一宗生意,摆明蚀本,但是父亲不在乎。
小雅有时很怅惘,略有家底,反而令她少一份斗志,读完文凭回来,当上老板,闲闲散散,不进则退,如今她身份尴尬。
普通家庭出来的有为青年,看见她这样的人才,礼貌地却步,人家要的,是披荆斩棘的伴侣,何苦来沾她的光,况且,又不见得有太大好处。
同样环境出来的异xing,又嫌她不听话,不如电视台去找个小明星作伴,依人小鸟一样。
小雅的生活十分寂寞。
有时乏味得不想起chuáng。
衣着时髦,化妆鲜明有什么用,没有事业陪衬,就占不到顶尖席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