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是芸芸众千金小姐中的一名。
前一阵子,她试图麻木自己,马不停蹄地旅行,说得出名字的地方都去遍了,家里在主要几个大城市,都有自置公寓,她却偏偏去住酒店,为求更大的自由。
三年下来,发觉跑到老,也不能消除那份无聊的感觉,只得回来乖乖陪父母亲。
大学时期─也有过好朋友,来往了两年,被一个美丽的、能gān的、bī力极qiáng的女同学施横手抢了过去。
小雅也不十分伤心。
去者自去,留不住,哭有何用,缠有何用。
一生都乏善足陈,平平淡淡。
到最后,眼看三五七年前轰轰烈烈恋爱的一gān人都黯黯淡淡的分了手,更加深觉世事荒谬。
小雅反而增加一份乐天知命的气质。
在公司里坐了个来钟头,只听了几个私人电话。
最近只在做一宗装修生意:世伯的写字楼要翻新。
逛街,逛不了那么多,喝茶,变成一种负担。
小雅最佩服女友振振有词,详细宣扬身上衣服首饰的来龙去脉。
她做不到。
眼神常常飞到隔壁桌子人家抱着的胖婴上去。
那圆圆犹如一只水果似的面孔,小胳膊一节节,小身体有节奏地摆动,太可爱了,真想向人家借来玩一两个钟头……
小雅知道她与朋友有点脱节。
她买了一副电脑象棋,对奕起来,三五个小时不停。
发生了什么事?她问自己,没有答案。
那天下班,下意识又看看对面人家。
工人在喝茶,赤着膊谈论赌博,眉飞色舞,非常兴奋,所以你看,快乐同权势以及金钱没有什么大关系。
小雅默默回家。
她也喜欢空敞的环境。
所以卧室内十分素净,没有什么家私。
母亲的趣味刚刚相反,非要花团锦簇不可,连一只沙发垫子都要绣花镶金边那种。
小雅站在露台上很久。
终于又取出棋子。
过几天,她同隔壁的装修工人已经混熟了。
她问:“多少人住?”
“不知道,不过大概不超过两个人。”
墙壁去掉之后,在烧柏油重铺地板,那味道,醺得小杂母亲叫救命。
拉电线,有困难,小雅本来是gān他们那行的,便指点三,工头异常感激。
小雅同自己说:一定是闲得到家了,关她什么事呢,陌生人家搞装修,要她去加cha意见。
但是,聪明的工头把握住机会。
他说:“屋主人不在本市,他下了命令就走了,却又限时完工,有许多细节我们都搞不通。”
图样上列得清清楚楚,但工头不愿动脑筋。
小雅很了解他们的德xing。
她笑笑,但不介意提供小量服务。
工头与她jiāo换卡片,几乎没成为好友。
小雅长久想组一个班底,因为生意不足,搁置下来,此刻有意无意笼络这帮工人,用意亦在此。
说到底,也是因为寂寞吧。
没有家庭就得有事业。
对面的公寓渐渐成形,小雅不禁佩服那屋主人的心思。
他一定是羡慕外国有种货仓改建的公寓,所以依样葫芦搞了一间。
面海一排窗户,除了不能拆除的支力柱,连厨房都与客厅部位连接。
地方大得可以踩脚踏车。
小雅不介意住在这样的寓所里,只是设计成这样,将来转售,可能有困难。
她建议把分体式空气调节装设到一个更理想的角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