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暄几句,小雅说到日新银号上去。
父亲说:“没有,没有来往,欧阳家不是爱出锋头的bào发户,不大出来走动。”
小雅不知如何打听下去,吁出一口气。
“你心中有什么事?”
小雅说不上来。
“你妈说你益发孤独了。小雅,喜欢什么?说给爸爸听,没有办不到的。”
小雅只是笑笑。
“许久没出门了,可要去巴黎走走?”
“爸,你有空多来看看母亲。”
她父亲尴尬起来。
“我走了。”
这一条线索又告落空。
日常生活越来越闷。
小雅有时觉得胸口像要爆炸,再忍下去会得生癌。
现代人的悲哀。
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,却深感不足。
究竟渴望什么呢。
倘若希望结婚,组织家庭,养育孩子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但追求真爱,在这个年头,真是突兀诙谐。
什么是真爱?真心坦诚相处数十载,儿孙满堂,也就是真爱了。
那么,小雅说,我向往激qíng。
心中有一朵火,永远燃烧,永不熄灭,绝端的快乐.无底的痛苦,忽冷忽热,即使要命,也是值得。
她有资格这么做,还有jīng力,也有时间,只是,苦无对象。
竟没有一个人能叫她刻骨铭心。
那个周末,有人来约,她便努力赴会。
穿戴整齐了,去坐在那小伙子对面。
他年纪与她相仿,很想讨好她,同她去吃日本某,一边滔滔不绝的说话。
小雅很客气的听着,隔一阵子点点头,表示共鸣。
下午,他建议去看电影,小雅忽然疲倦了,用手背遮住嘴巴,打一个阿欠。
那男生很震惊。
小雅歉意地看他一眼。
他把她送了回家。
她也不觉有什么损失,把手袋往chuáng上一丢!人往chuáng上一倒,笑了半晌,打个中觉,晚上,陪母亲去喝喜酒。
身上的首饰有些还是祖母传下来的,宝石大颗大颗,镶工考究,有家底便是有家底,时下能gān的职业女xing就办不到,戴来戴去,芝麻绿豆,三克拉算是大巫,十万八万置件东西几乎没宣告天下,多累。
小雅静静坐在那里,气质是实在不错的。
散了席,同母亲一起回家。
在车上,母亲在说一件事:“……才三十岁,病了两年,没有人敢同她母亲说,年头故世,都只说她去了移民,能瞒多久就多久,可怜。”
小雅笑,“将来我也移民,你就明白发生什么事。”
“啐啐啐!”
小雅把脸看到车窗外,不再说什么。
“郑家那男孩不错。”
“读医的人,很闷的。”
“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嫁医生。”
“为着经济稳定,不用吃苦,我又为什么?”
“翁家那个呢?”
“妈你没看见他女朋友贴在他身上那个样子。”
“是吗,太离谱了。”
小雅拍拍母亲的手背,“别担心。”
她倒不是想结婚,恋爱同归宿是两回事。
“林家大小姐又离婚了。”
“第几次?”
“她是第三次,林家四姐妹加起来离婚十来次。”
小雅没想到母亲幽默感这么丰富,嗤一声笑出来。
母亲伸手摸一模小雅脖子上累坠的项链,“这条蓝宝,颜色一等一,鲜明而文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