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。”
她笑,“如今阿宗可以脱离家庭到别处去吸口新鲜空气,真替他高兴。”
“你的苦ròu计成功得很哇。”我说。
“什么苦ròu计?”她不悦。
“不是你教他堕落萎靡来恐吓他父母?”
“当然不,”她有点愤怒,“你们范家的人老以为别人要占你们便宜,连你也不例外。”
“蓝宝,说老实话,你是有点手段的。”
“约翰,你也有好处呀,因为这件事,你也收过一笔车马费。”
我尴尬的笑……
蓝宝非常尖锐,什么也给她猜中。
“同你说,你也不相信,我是为阿宗好,他再留在范家,真会变成一个废物。”
“难道你不为自己?”我问,“只要两个人的签名……你叫他签,他是不会不签单。”
她大笑,“所以说你们范家的人都糊涂,我没想到连你也在内。”
“怎么?”我不服气。
“你去问阿宗,我把条款改了,只要他一个人签字,便可得到一切。”
我呆住。
我瞪着蓝宝。
“算了,”她温和寂寞的说:“你是不会明白的,你们范家……”
“告诉我!”我冲口而出:“我愿意知道。”
“我不会跟阿宗去纽约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不去,他一个人去。”
我如堕入五里雾中,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我说得再明白没有,我认为他应当好好独立生活,有一段冷静期,把事qíng想清楚,决定新方向,才从头努力,我帮了他一个小忙,使他不必担心这段日子的生活费用,如此“如果我不用一点小手段,他父母怎会放他走。”
“你呢,你留在此地gān什么?”
“我?你猜猜。”
猜不到。
“会不会是——”
“我答应嫁我男朋友。”
“不可以,你与阿宗是相爱的,如今范家已准——”
“哼,范家,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?”
“蓝宝,不要赌气。“
“我才不会,我不想背着他过一辈子,与他在一起,我将永远忘不掉他为我作出的牺牲,何苦,我有我的世界,我有我的天地。”
我听得呆了?
真没想到她这么倔qiáng。
“他大后天要走了。”
“他可知道你不与他同行?”
“知道。”
“他舍得?”
“他是受过教育的人,知道怎么做才对。”
“对不起,我看错了你。”我低下头。
“不要紧,我也看错了你。”
我啼笑皆非,既惭愧又不好意思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她仰起头,“我要走了。”
她用手拨一拨金项链,发出悦耳的铮一声,金链闪一闪,上面写着BABYBLUE。
真是一个难忘的女子,又偏有着这么难忘的名字。试练
“是吗?”她眯着眼睛问:“上帝真的与我们同在?你真相信?”
说话的时候,她并不安份,双腿不停的弹动,一边听耳筒收音机,还连带咀嚼口香糖,半丝诚意也没有,脱口而出,问我这么严肃的问题。
她的头发剪成一层一层,熨得似铁丝般,四处洒开,发消已经焦huáng,头顶还染著一片彩蓝。浓厚的化妆搭在脸上,却掩不住她jīng致的五官。
如果把化妆抹掉,发型改一改,换掉身上的衣服,她也许就是一般人所说的青chūn玉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