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此qíng此景这么美丽,身边少个人,却大煞风景,我不原谅命运的安排。
我呆呆的着着山坡上加纱的绿油油树木,脚变了不随意肌,不想动。
就在这个时候,身边忽然有人感慨的说,“这么大的雨。”
保养得非常好,但仍然是中年男人。
我不出声,没有搭腔,眼光仍然看向前。
只需要一眼,就知道他不是闲杂人等。居移体养移气,日子久了,耽在皇宫里,乞丐会得变王子,王子沦落在贫民窟,长远也就成为同道中人。
这个中年人一看就知道他享福不是一年两年间的事,一只鳄鱼皮公事包已用得有点残旧,西装料子名贵,裁剪合身,穿在他身上舒服熨贴。
可以猜想得到开黑色丹姆拉的司机正在不远之处等他。
发达之人通常会经过三个阶段,第一是苦苦挣扎期,第二是飞扬跋扈期,第三是炉火纯青期。
这位先生无异已经到了第三期境界。
他开始对他的名誉身份地位有点厌倦,当然不会放弃,因他是神经正常之人,不过多多少少想返璞归真,所以才站在这里与陌生女子搭讪。
不过人怎么可能走回时光隧道。
以前。
以前怎么同。
以前他没有金钱,以前他也没有肚脯。这世上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劳力与时间去寻找,太痛苦了。人生是一个悲剧。
雨渐下渐小,开始有鸟呜声,这半山一带就是有这种好处。
我撑起伞预备离开。
那边有人问:“小姐,借你的伞。”
我抬头,还是那个中年人。
我没有出声,把伞往他脑袋上移。
“谢谢。”
我朝下阿厘毕道走去,他跟着我。
我经花园道,他也跟着我。
我走到雪厂街,他还是尾随着我。
借伞。
多年以前,一个叫白素贞的女人,借了一把伞给一位男士,招来弥天大祸。
现在的女人可抬头了,你管我是不是妖jīng托世,总之你qíng我愿为上。也没有这种管闲事的人了吧。
我走进麦当奴去买汉堡包,那位仁兄居然跟着进来。
我忍不住说:“雨停了。”
“这是我的卡片,小姐。”
我说:“没有必要。”我没有伸手接。
他僵在那里,我转身走开,买了点心我站着吃起来。
他走了。
大概是第一次向陌生女人搭讪,没有经验,惨败。
我看看表,擦擦手,回写字楼。雨已经停了。
经过五光十色的窗橱,我留恋一阵,并没有太大的兴致,一件T恤二千六百元,再高薪的职业妇女,1个月穿三件T恤就白做了,有什么好看的。
我静静的回写字楼,做那些刻板的与无聊的功夫。
电话铃响个不停,听完一个又一个。
我取起话筒时发觉右手臂酸软。
“古夏竹小姐。”一位男士。
“我是,哪一位?”
“我叫梅超群。”
“梅先生,我可以为你做什么?”我问。
我有点不耐烦,“梅先生?”
“我想,“他开口,“我想报你借伞之恩。”
我呆了很久很久,我的天,我终于弄清楚他是谁了,但是这么文艺腔,ròu麻兮兮的,叫我受不了。
“梅先生,”我安抚他的神经,“萍水相逢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,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?”
“我叫司机钉着你,尾随你进公司,然后问接待员:刚才那位小姐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