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暗暗打量他,开始担心,希望这种现象只属暂时xing。
快要放暑假了,也许只是考试压力使劭恒态度略为转变。
到了下午,劭恒qíng绪平静下来。
他躲在校园角落,无端落下泪来。自从五岁那年在门口狠狠摔了一跤,跌烂膝盖大哭一场之后,他还没流过眼泪。
劭恒用手帕擦gān眼泪,放学回家。他也不知道为何落泪,内心并不见得悲伤.相反地还有一般难以形容的欢欣,但眼泪像是最自然不过,默默地淌下脸颊。
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,连劭恒都为自己惊心,不不不,一定要当心。
他登上公路车,回家去。
吃完饭吃水果,父亲坐在电视机前看美式足球,劭恒到门外散步,隐隐听到蝉叫。
他坐在石阶上,呆呆的看看公路前方。
劭恒跳起来,她来了。
一点小小红色,开头只似芝麻点,渐渐趋近,引擎声传来,晃眼间已有火柴盒子大小。
劭恒不由自主站起来。
女郎一定是出城去赴约。
驶近了,劭恒发觉不止一辆红车,贴近它的,还有一架银灰色的跑车,两车一前一后,巧妙地在路上滑翔,两车只差一公尺虚位,一下子,如箭般擦身而过,消失在弯角上。
劭恒呆了许久。
那辆灰车,属谁所有?
劭恒的内心苦涩起来。
那片青绿的糙原,劭恒没有想过要同别人分享,他没料到有人会提了篮子来,在糙坡上举行野餐会,劭恒一直以为,糙地是他的秘密,没人知晓。
现在他明白,他的想法,是太天真太无知了。
平复下来的心qíng,又似漩涡般搅动,他低下头,回到屋内。
父亲在十一点半关掉电视,接着熄掉全屋灯火。
劭恒想睡,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,胸口像是点著一朵小小的火焰,炽热光亮地照耀著那一前一后两辆跑车。
它们一直在劭恒心中飞驰,提醒他,他只是一个不相gān的旁观者。
车子有没有回家,他不知道,天差不多亮的时候,他才睡着。
清晨,父亲的声音传来:「这孩子,晚上在做什麽?白天起不来。」
母亲说:「嘘——」
劭恒连忙起来梳洗出门。
他的脚步似踏在棉花上。
在车站故意错过两班车,都不见那位女郎的踪影,劭恒终于登上第三班公路车。
他错过一整节英文课。
老师问:「劭恒,你身体不适,可以告假。」
他没有不适。
不不,他大大的不适。
劭恒有点胡涂。
他到洗手间,用冷水敷一敷面孔。
小息时元森问:「你怎麽了,劭恒。」
劭恒不出声,他生怕一张开嘴,就忍不住招供一切。
「是不是有难题?」
震海说;「劭恒怎么会有难题。」
「说出来,大家可以帮忙。」
劭恒摇摇头。
怎么可以给别人知道。
「劭恒,不要见外嘛,说来听听,大家商量。」
震海比较识趣:「我们先走一步,劭恒肯说,自然会开口,不要勉qiáng。」
他技着元森离开。
那天回家,劭恒累极而睡。
整夜噩梦连连,杂且乱,没有联贯xing,一觉惊醒,比没有睡之前还要累。
劭恒看时间,才五点多。
天还没亮哪,他索xing爬起chuáng做功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