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们每逢喜庆宴会打扮得漂漂亮亮,跟著丈夫出去应酬,穿得好戴得好,全是夫家的面子,一边jiāo际一边比拚。
任小昭会喜欢这样的生活?
在外头,找生活也许艰难,但自由自在,无比逍遥,有伴的快乐是真正的快乐,寂寥时也是一种享受,她不会选择金丝笼子。
我在家踱方步,妹妹又嘲笑我。
“又不是没见过世面。”她说。
开步走之後,我怕难收住脚步,两个世界里的人,怎么结伴走人生路?
叫我进入她的世界,是不可能的事,叫她适应我的世界,也是不可能的事!两个人根本没有开头。
我迟疑。
但我还是会赴约。以前看过一部电影,叫‘qíng隔万重山’,剧终时男女主角约好在街角等,但两人都失约,一连串空镜头突出了无限幽怨无奈。
我没有这样làng漫,所有的温qíng在今日都被视为无聊老土,我还是乖乖去见任小昭的好。
她很准时,只晚来十分钟。
我站起来替她拉椅子。
她穿件很别致的衣服,露背,一串珠子是唯一装饰。
我说:“没想到你会来。”
“呵,那你约我作甚?”
“试试运气。”
“有时候我也很喜欢出来走走,跟外头人说说话。”
这解释小赵可以约到她的原因,当然,基于同一理由,她出来赴我的约会。
“那次跳舞,为什度先走?”
“我的舞伴无礼,不尊重我。”
啊,原来如此。
“外边的人对我们总有误会,以为我们特别的随和豪放,既然可以在戏中与男主角搂搂抱抱,也不妨在银幕下予男人一些便宜。捡不到这种待遇便大失所望。”
“我没有这样想过。”
她向我举杯,“是,我也发觉这一点。”
“我们可以做朋友?”
“已经是朋友了。”她依然维持着距离。
我并没有打蛇随棍上。
她反而先说:“再进一步是没有可能的事。许多女人为了归宿,把真xingqíng收敛,表示愿意从头开始,嫁夫随夫,飞上枝头,在开头的时候,她们也确信可以办得到,但失败的例子是很多的。我并不以我目前的生活为耻,舞台工作是一门艺术,我热爱我的工作,我打算做到老,我并不视演戏为晋身豪门的阶梯。”
我点点头。我很明白。
希望妹妹也来听听。
“gān我们这一行,很难找对象,了解我们的人,通常同我们一般的无常、多变、qíng绪化。不了解我们,永远不会接受我们这种生活方式,但我仍然不想改变自己,自欺欺人,我永远不会成为典型的淑女,自幼我没过惯纪律xing生活,我的心已经野了,我愿意不羁到老。”她忽然笑了,笑得那样妩媚动人,那种风qíng难以在普通女人身上找得到。
我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。
“多谢你坦白。”
“多谢你容忍。”
妹妹还以为她会布一个圈让我踩下去,我倒qíng愿如此。
我问:“你拍的多数是独立制片?”?
“有些是大公司的制作。我知道送蹲省!
“你有兴趣?”
“做各种生意我都有兴趣。”
“那好极了,我们约齐人谈谈。”
“几时有空?”
“现在好不好,我马上去把他们叫出来。”她兴奋。
“这麽急?”我笑。
她已经去拨电话。
凡是投资,都有风险,我会见机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