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难过。
对小弟失望不在话下,对父母也不满,早不管教,现在出了事又不能镇静处理。
索xing披上外套出外。
在弟弟家附近,一个电话把她叫出来吃蛋糕。
看着她圆圆的面孔,圆圆眼睛,又想起十多年前,我以为她是男婴的事来,不禁莞尔。
她不住问我笑什么,我不肯回答。
她照例同我诉说着学校中的琐事,功课压力很大,她必须考到本地的大学,因为没有能力往外地升学。
我并没有告诉她,我在这两年努力储蓄,为着想在必要时帮她一把。
那日返家,姬娜父女已经离去。
父亲铁青面孔,母亲躺chuáng上,说是头痛。
小弟睑上五指印痕清晰,垂头丧气。
我没有问。
他们不想我知道,我问来也无用。
这件事之后,小弟收敛得多了,放学晓得回家,周末跷着二郎腿在房内听音乐,电话少了大半,异xing不再上门。
我与他仍维持距离,但他真变了很多。
我不知道结果如何。
倒是弟弟,她向我打听这件事。
「听说那混血女后来返英国去了,此事不了了之,她很帮男友,竭力说一切由她主动。」
我不出声。
算小弟够运。
她问:「他最近如何?」
「乖多了。」
「他会改呀?」
「一个人本xing很难变,受了刺激,不过弹压一会儿,很快又会故态复萌。」
「你一直不看好地。」
我皱上眉头,不再予置评。
我一直没怀疑什么。
我说过,我是老木头,可怜。
过了几个月,不出我所料,弟弟又活跃起来。
开头还是试探xing的,与男同学恢复往来,后来就gān脆回复原状,又找到一班花蝴蝶。
我也并不寂寞,小弟取笑我,「大哥喜欢做灌溉工作,只问耕耘,不问收获。」
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但弟弟是否明白?这么些年了,我是否表现得太含蓄?
她没有考上大学,沮丧得不能形容。我赶紧安慰她。
「平时不够用功,嗯?」
「我已经烦死了,你还来打趣。」她用手捧着头。
我沉默,是,我是不懂说话,不像小弟,一开口便讨人欢喜。
「有什么打算?」
「还有什么好打算的。」
「不是想找事做吧。」
「没有别条路了。」
「怎么没有。」
「说来听听。」
「第一,你可以接受我的资助,到外地去继续学业。」
弟弟诧异的看着我,「那怎么可以。」
「为什么不可以。」
「不不不,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大恩。」
「第二,」我管我说下去,「你可以从头来过,明年再考。」
她不语。
「第三,」我笑,「你可以结婚,做全职主妇,这绝对是份好事业。」
她涨红了脸,「你们两兄弟,真是一样会取笑人。」
我背转她,「弟弟,我对你怎样,你不是不知道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」
这话憋在胸中若许年,终于说了出来,反觉空虚。
良久弟弟都没作出反应,我忍不住,回过头来。
只见她苍白地坐在书桌前,不发一言。
我纳罕,怎么会有这个反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