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家人说我最清楚?不不不,我什么也不知道。”我乱摇头。
“这到底怎么了?”刘张大嘴。
“蓉蓉做了修女,就是这么多。”
“但凡事总有个因由呀。”
“她说上帝呼召她。”
“我们认识三年,平均每星期都有一封信,直到三个月前,信中断一段时间,忽然之间,她告诉我要做修女。”
这么说来,整件事是个急促的决定?不会的,蓉蓉不是一个冲动的人。
我说:“这里面一定有原因,不过她不会告诉我们,我们无从得知。”
“一个人可以永久保守秘密?”刘问。
“怎么不可以?”我笑出来,“最十三点的中年女人也不会把她的年龄公开。”
“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”
“我已经过了焦急阶段,像蓉蓉的父母一样,认了命。”
“我们很谈得拢──”
“认识三年了?真意外,我们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。”
刘靖基涨红了面孔。
看来他们的jiāoqíng也不浅。
“我去年便同她说,今年暑假会到香港来看望她,她也表示欢迎,没想到现在又这样。”
刘靖基很是困惑。
他大概还以为她开玩笑。但蓉蓉是个不开玩笑的人。
我与刘靖基面面相觎,无可奈何。
我与他去看蓉蓉,现在见她要预约时间。
在简单的宿舍之中,我们见了面。
她并没有穿制服,整个人看上去极之朴素,胸前悬一十字架。
我问:“不是要说分别为圣?不穿制服也可以?”
蓉蓉笑,“品高的脾气是不会改的。”
我坐下来,“别以为我见天皇老子也就是这个口气,将来一出来做事,见到老板,恐怕已经不同嘴脸。”
“靖基,你来了,真好。”
我问蓉蓉: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怎么我一直没听你说起过?”
她不回答,只是低着头微笑。
我无奈,当然,她此刻已是德肋撒修女,多说无益。
我觉得气氛异样,良久,才忽然醒觉他们两人也许有体己话要说,便站起来。
“我到外边去站一会儿。”我说。
他们两人并没有人说不必。
我很生气,我被蒙蔽了。他们已经到这种地步,我竟不知蓉蓉有男朋友。
我站在门口足足有十分钟,几次想私自离开修道院,但终于忍下来。不能小家子气,我同自己说。
她现在是德肋撒修女,纵使以前有什么瞒我,此刻也已烟飞灰灭。
刘靖基出来,他jīng神很委顿,眼睛红红。
我很好奇,但如果他不说,我也不讲。
我转头就走。
“你不同蓉蓉道别?”
“不,”我忍不住发牢骚!“人家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。”
刘靖基不晌。
我又说了几句:“我幼稚,嘴又快、眼又浅,也怪不得人家那么想。”
刘靖基还是没说什么。
我很光火,按捺着xing子,回家途中再不多说话。
然后一股脑儿对妹妹倾诉。
有妹妹真好。
妹妹说:“有些朋友喜欢心里保留些秘密。各人的xing格不同。”
“但有了亲密男朋友三年!”
“我觉得你粗心,”妹妹说:“人不说,你不见,像蓉蓉这样成熟的女孩子,怎么会没有男朋友?只不过人不在香港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