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收到花了吗?”
“收到了。”
“没有表示?”
我发着呆。
她再次转过头来,我看仔细,她变了另一个而孔,不再是囡囡,而是我大学时期的爱人。轮到我问她:“你收到我的花没有?”
她摇摇头,一种漠然。
我心绞疼,然后惊醒。
妻已起chuáng,她推开窗户,转身说:“雾散了,今天热得不得了。”
我怔怔的。
她说得对,雾果然已经散了,晴空万里,远处有一两朵云。
汗自额角冒出,一下子便挥发掉。
我忽然明白,huáng梅天已经过去,炎夏正式来临。
办公室中冷气开得十足,我一下子沉着下来,把工作一件一件解决掉。
回到家一伸腿,解掉领带,我说:“老婆,拿杯冰冻薄荷茶给我。”
什么其他都不想,太热了,没有那付闲qíng。
妻微笑,似乎有点去慰的意味。
她倒底知道多少呢?
是夜我在冷气睡房,拥看毛巾被熟睡。
醒来jīng神非常好,于是建议:“老婆,周末我们去坐船如何?最小那个也应该学游泳了。”
她好脾气地说:“是,是。”
后来隔很久很久,也没有见到囡囡。
终于忍不住问;“囡囡呢?”
妻说:“她回纽约了,说香港不适合她。”
“啊,几时的事?”
“前几天,没告诉你。”
我口啜着冰茶,心头上不觉什么异样。
等下个回南天吧。卡萨诺瓦丈夫
我的丈夫不属于我,他属于全香港的女人。
谁不知道脑科专家邱企国的大名?
企国英俊高大,有真村实学,谈吐幽默,手段阔绰,自十五岁至五十岁的女人都会趋之若骛。
每当他在社jiāo场合中出现,身边总围满一大群女人,问长问短,听企国发表伟论。
企国永远不会令她们失望,他永远穿着高雅的服装,彬彬有礼地成为女宾的甜心。
我曾经说过:“邱企国如转行做女人汤丸,那真是无瑕可击。”说笑而已。
话也不能这样说,此刻香港的女人够虚荣,男人若无事业傍身,长得再漂亮,再会说话也不管用。
企国是妙手回chūn的大国手,谁谁谁各流议员大官都是因他的手术才渡过难关,得以继续享受人生,他当然是名震香江,那还用说。
况且她们都认为邱企国富甲一方。
事实不是这样的。
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。
企国在外似一具彩色电视机,回到家里却自动熄灭休息,他显得非常疲倦、乏味,同时在生活方面,倚赖xing极qiáng。
他并不是什么卡萨诺瓦,我并不如一般女人所艳羡的那样,穿了真丝的睡衣,躺在粉红色的枕头上啜香槟酒,然后与企国翩翩起舞,陶醉在月色中……
我们两人的生活完全不是那回事。
企国的工作压力至大,为病人动手术之前他往往浮躁不安,不言不谈,动手术之后,他又疲倦至死,回家倒头便睡。
孩子们见他的时间也不多,偶然有假期,也有许多宴会等着地去亮相,都是却之不恭的重要邀请。
与他在一起生活,需要极大的忍耐力。
我们是相爱的。
尽管企国在外界的绯闻传得那么厉害,我们还是相爱的。
他曾经说过:“少媚,无论外头把我说成怎么样,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我不是三岁小孩,未必受他这句甜言蜜语蒙骗,但不信又如何呢,尽管我认为邱企国太太不好做,却不知多少女人愿意排队轮候这个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