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郭不知恁地,像是存心要帮我忙,忽然过来一手拉起马记,大声说:"我们约好出去逛猫街的,还不动身,赖什么?"
真有法子,金发女被他用力一拉,一转身,圆裙撤开来,像跳探戈的姿势被他半拥在怀中。
马利安格格的笑,她并不介意出去散散心,顺水人qíng,同小郭走开。
我看着永超,过半日忽然听见自己的声音问:"回来了?"真要命。
怎么搞的。
她回答说:"是,回来了。魏家叫我问候你。"
她仿佛也十分词穷。
我又说:"老魏比我更不肯写信,他在本地的父母时常向我埋怨他。"
"是,老魏这人脾气很大,xing格很特别,是现代人特征。"邓永超说。
竟谈起老魏来,仿佛他是一件什么特别珍贵的文物似的。
"你呢,你的胃口如何?"
"没事,谢谢。"
"你已经换季,看我,还套着厚毛衣厚裤子,怪不得这么累,其实天气已经转和暖。"
又谈起天气来。
但即使与她谈天气,也是很舒适的。
"刚到?"
"昨天晚上到,休息一夜,便上来瞧瞧你。"
"你手中是什么?"
"第一块由硼轮盘试磨的高速钢,我见其模样趣致,带来给你做纸镇。"
我兴奋,"给我看!"
她把纸瓦通拆开,取出一块高约十厘米边长均为三厘米的钢块,她说得对,做纸镇最好不过。
"谢谢你。"
"不客气。"我把那块钢握在手中,无限感激,若不是她替我取送,还不是让工人随手扔掉。
"那几部机器正式开始服务没有?"
"已经开始。"
我心一阵热,自己为自己的成绩感动起来,鼻子有点儿发酸。
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,整整两年,马不停蹄,连老婆对我都无法忍受,一走了之。
我低下头,看着手中的那团铁,只有永超知道它的价值与意义。
只听得她说:"老魏那组人兴奋得雀跃,整天说英文,像是受了刺激似的,我同他们讲国语,他们都用英语。"
我大笑。
"我爱上了他们,"永超说:"身不向己,心不由已。我五体投地的爱上他们。"她的感觉与我的一摸一样。
"雪融没有?"
"我怕冷,在雪融之前先下来。"
"你怕?我觉得你什么都不怕。"我钦佩的说。
"不,我怕得很多很qiáng烈,我是硬上的。"她忽然说。
"阿,那太伟大了,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。"
我们两人客气得像是初相识。
每次混得略熟,就要分手,生疏一段日子,又得从头开始,我俩仿佛永远在第一阶段。
也好,我心想,我留恋这种感觉,怕只怕如我与马利安,熟得烂掉,变为手足。
我清清喉咙,"你看上去气色好极了,"
"嗳,工作顺利,jīng神分外慡利。"
"工作就是你的一切?"
她毫不讳言,"是。"
我小时候的女人不是这样的,那时候女孩子只要穿得漂漂亮亮,坐在男朋友身后看搓牌就好过一夜,那时的生活多么优闲,那时的女人,多么温柔驯服。
我并不向往有个洋娃娃般的女子跟随,要她长她便长,要扁便扁,但她必须了解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