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我同永超通信,也老说这种不相gān的话。
她仍在忙碌。
我放下信纸,"晚上有没有希望见面?楼上楼下,咱们是老朋友。"
她抬起头想一想,"也好,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。"
朋友。
我扬起一道眉。是朋友抑是劲敌?
"七点钟,至美,这一段时间内,你可以找一部电影看。"
永超有许多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。我也没有开始把心事向永超倾诉。我们两人才刚刚有点头绪,人家却说我俩已经同居。
我有比看电影更好的事要做。
有朝一日利璧迦回来,她所看见的我,一定要比从前更好更光鲜。
她渐渐淡出,我却不能忘记她。那个影子将如胎记一般,永远存在。
就在当日下午,我物色到一层宽大的公寓,在木球场对面,最令我满意的是,室内无须作任何装修,我只要墙壁打地蜡已经可以搬进去。
我们从前那层房子,光是拆装修便花了十天。
利璧迦不停的问;"为什么前任业主要同关云长一起住?"
这种问题实难回答。
在那个时候,我们尚有对白。
又在这之前,我们会得在台风之夜,开车去夜总会跳舞。整个地方只我们一桌客人,整个舞池只我们两个,我们跳探戈,沉醉在自己营造的气氛中,乐队敬佩我们的jīng神,落力演奏,我们舞得飞起来,又喝了一点酒,欢笑不停,脚步要脱空而去……
以往再遇到合拍的女子,也不会做同一件事,对过往的感qíng,我要表示尊敬。
我随即联络装修公司来开工。
一切从头开始,说不定今夜我还要面对qíng敌。
利璧迦已经找到小胡子男友(他是什么人,艺术家?),我对永超连一成把握也没有。
天色渐渐留下来,可怖的huáng昏寂寞袭来,我举目无亲,十分孤清。
我忍不住,无礼也好,今早是约好了的;我上去按铃。
屋内吵嘈声很重,电视哗哗叫,也许她有客,也许她只想制造一点声làng以慰寂寥。
我按了许久门铃,才见她来开门。
"至美,"她说:"我们十分钟后下来。"
我本能的探头张望,什么也看不见。
"他在洗澡。"她好像知道我在找谁。
我惊至面红耳赤,唯唯诺诺退至楼下。
洗澡。为什么不可以?马利安就在我处洗过澡。
这人是她的熟朋友,毫无疑问。
洗澡。
他刚到吧。
这种天气,开始cháo湿,能够洗一个澡,自然舒畅不过,看样子他是打算在家小住的了。
欧阳没想到吧,与永超同居的人,不是我。
有人咚咚的敲门,奇怪,铃坏了吗?
我站起来去开门。
只见一个小男孩子,约三四岁模样,穿运动衣,一双高统子球鞋,正举着腿在踢门。
他气鼓鼓的小面孔像只水晶梨,可爱得不像话。
我蹲下问他:"你找谁?你是哪家的孩子?妈妈呢?"
旁边有人说;"妈妈在这里。"
我一抬眼,是永超。
呵,这么说,这孩子便是欧阳口中的明明。
一时间发生太多事,我来不及装出惊讶的样子,便口吐真言,"咦,他比照片中更神气。"
永超一怔。
我连忙对她说:"请进来。"又对小男孩一鞠躬。
那男孩像小铅兵似的笔直cao进了客厅,靴子咯咯响,我为之心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