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即口头蝉是“你真有趣”。
逐渐逐渐,汉生把他的前半生一点一滴向她倾诉。
她总是微微笑,双目看看白色làng花,把笑脸融到盐香里去。
最后汉生忍不住问:“你愿意把你的事告诉我吗?”
她笑了,牙齿雪白,象整齐小颗的珠子,她轻轻答:“不知你还要不要听这种老故事。”
汉生说:“当然要。”
“改天吧,改天我有空再说。”
她拾起一颗石子,用力掷向天涯海角。
改天,他想约会她。
他想与她在别的地方见面,又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地方。
她似属于那个白沙滩,那海làng,那弯新月。
朱汉生糊涂了。
“你住在附近?”
“我是你邻居。”
“一个人住?”
“我有家人。”
“是父母吗?”
女郎笑笑,“父母早已不在。”并不介怀。
“白天做些什么?”
“什么都做,最主要是休息。”
“晚上呢,做什么多?”
“玩呀,同朋友出去吃饭,喝酒,聊天,城内至多消遣地方。”
说起来,嗜好仿佛同一般年轻男女,包括朱汉生在内,没有什么分别。
“你可开车?”
“当然,否则住郊区太不方便。”
也许朱汉生不懂问问题,也许吴于青太懂得答问题,汉生并没有自对话中得到太多资料。
汉生一点不介意——
夏季契约日期往往太短。
这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“我是否能将汝比作一个夏日”中的一句。
汉生十分有同惑。
天气渐渐凉了。
女郎在衬衫外罩一件长袍,然而袍子往往遭海làng溅湿。
然而这个脚踏细沙的弄cháo儿却兴致越来越高,留恋海旁,不肯离去。
朱汉生陪着她。
他俩好比沙滩上两粒贝壳,每次见面,都在同一地点,从不去别处,却深感满足。
喁喁的絮语,“当然,”于青会说:“父母是爱我的,不然不会给我那么庞大的遗产。”
由此可知,她的身世同江可风差不多。
所以不必工作,不必钻营,不用流汗。
“但是,他们说生活除出玩耍,还有其它,这样吧,过几年再发掘重大的意义吧。”
汉生只会得陪笑。
“于青,周末我白天有空,可以陪你到别处走走。”
“不用,。我最近不大想出去。”
“那么,我到府上来看你。”
女郎笑:“太远了。”
“可是,都快要秋天了。”
“是。”女郎惆怅。
阳光往北回归线上移,渐渐薄弱,照不透海水,失去碧绿的折光,大海变了颜色,一时墨绿,一时灰褐,qíng绪波动,激起的làng花,也比较愤怒。
与夏景是有点两样了。
蝉声渐渺,树丛中有蟋蟀鸣叫。
江可风回来了。
朱汉生却舍不得搬出去。
“你喜欢住,我没问题,屋里共有五间房间,我们许整个星期不见面。”
“可风,都是些什么人住在附近?”
“我不清楚,就是贪互不来往,互不相识,我讨厌群居生活,你呢?”
汉生点点头,“我也最恨打招呼,说客气话,问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