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多原因,对,我们说说你。”
“我?”伏雨像是忘记此来目的,“呵,我,我来向你道谢,记得我们首次合作?你对一个无名小卒爱护有加,使我衷心感激。”
“无名小卒?”他不以为然地笑,“林小姐,彼时你已锋芒毕露,才思敏捷,言语果断,是一名勇将,唉唷,而且姿态咄咄bī人,不好应付呢。”
伏雨大大出乎意料,瞪着谢文。
这是她?她本人怎么不知道?
“真多亏你把那个宣传计划处理得那么完美,我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。”
“我有那么好?”
谢文点点头,温和地说:“自然,幼虎大了才会变猛虎,你不是以为小猫长大会变猛shòu吧?”
“你一直欣赏我。”
“不只我一个人,你们老板才是识货之人,不然不会委你重任。”
伏雨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
真的,外国人把所有重头计划都派给她。
谢文语气中那一点温柔仍然没有变。
他说:“而且你最有人qíng味,已经多年没有朋友自远方来看我。”
“大家都忙。”
“你不忙吗?”
伏雨只得笑,“我一整天都有空,你呢?”
“打算去哪里?”
“你住哪一区。”
“村里。”
“上你家参观如何?”
“像个狗窝。”
谢文的外型的确比从前逊色,衣服似需重新洗熨,皮鞋得上油,头发最好理一理。
他的家倒还好,他住在一个地牢里,似个仓库,一大间近千尺不间断的大舱房,工作室睡房客厅统统在一起,的确像艺术家之家。
伏雨坐在一张旧沙发上。
谢文给她一杯咖啡。
“我只喝茶。”
“对不起,没茶包。”
“那么开水好了。”
他无奈地笑,“真不好意思,我生活太过简陋。”
伏雨连忙说:“哪里,单身人是随便一点。”
“姜玲一走,把所有华丽的享受都一并带走。”
伏雨安慰他:“一杯红茶算不得华丽。”
“以前我们住在第五街的公寓。”
“你们快乐吗?”
“开头不错,但你知道搞艺术的人脾气的,我想我并不容易相处,且捱了八年未见天日,作为另一半,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伏雨默然。
“于是姜玲的父亲叫她回娘家去。”
“你可以继续帮岳父发展。”
谢文摇摇头,“是姜玲对我厌倦了。”
伏雨喝一口水,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地库有一排短窗,可以看到路人一只只脚走过,感觉奇突,伏雨有点迷芒,她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一双手。
谢文笑了,“来,给你看我的近作,”
他把他的雕塑一件件取出来。
伏雨是个行政人才,对艺术不甚了了,她礼貌专注地敷衍着谢文。
谢文没有发现这个微妙的变化。
他蹲着搬移作品的时候,伏雨看到他后脑肩一搭地方头发已经稀疏。
她轻轻咳嗽一声,“真受不了长途飞机,到现在竟还觉累。”
谢文抬起头来,“那你该回去休息。”
“也好。”
“几时回香港?”
“明天开一整天会,后天就走。”
“呵,那么后会有期。”
谢文伸出手来,伏雨与他一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