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月我也许回香港探亲。”
“呵,我们真得好好一聚。”
伏雨叫了汁程车,向谢文挥挥手,关上车门。
她对司机说:“往铁芬尼珠宝店。”
到了纽约,不去铁芬尼,到纽约来gān什么。
伏雨并不觉得累,她在第五街一直逛到日落西山。
回到酒店,脑袋一片空白,结结实实的睡熟。
第二天,她把所有的新衣服收在箱子里,换上牛仔裤球鞋,到大都会美术馆逛。
奇怪,同一段故事,竟有这么多个版本,人们惯遭回忆戏弄。
想到回程二十二小时飞机,伏雨不寒而栗。
但最令她震dàng的,却是一踏进谢文的寓所,便闻到一阵霉湿之气。
今日的谢文同五年前的谢文并非同一人。
她进步了五年,他退步了五年,加在一起,造成时空上的混乱,错过一切。
奇怪的是,伏雨并没有太大的失望,她接受事实,照样做一个愉快的观光客,到了上飞机的时间,她回家去。
销假上班,老板问,“纽约之行可有收获?”脸上挂着一个神秘的笑容。
伏雨伸一个懒腰,“唉呀,出门一里,勿如屋里。”
“那么,”老板问,“下半年派谁去伦敦呢?”
伏雨但笑不语。
她一切闲qíng押后,锁在一间空房内,发誓永不开启房门。
时间过得真快,有做不完的工夫,应酬不完的宴会,同时,伏雨觉得她越来越贪睡。
她认识更多的朋友,参加更多的舞会,处理更多的公文,赢得更高的声誉。
林伏雨真的成为响当当的一块牌子。
一日上午,她回到公司,脱下外套,正预备大施拳脚,秘书进来报告:“一位谢先生打过两次电话来找你。”
“哪里的谢先生?”
“他只说他是纽约来的朋友。”
谢文。
“你怎么说?”伏雨问秘书。
“我说替他留话。”
“很好。”
秘书乖巧地问:“他再打来,如何应付?”
“向他道歉,说你是替工,因为林伏雨小姐偕她的助手已赴伦敦开会,”
“去多久。”
“三个礼拜。”
秘书得到口讯,出去办事。
伏雨走到窗口,往楼下看。
三个礼拜,或许更久,对于谢文来说,她永远不会自伦敦回来。
我们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,林伏雨花了她一生最好的五年来建立目前的地位,创业艰难,竞争剧烈,因为行家个个同样辛勤工作,她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牺牲此刻的身分。
喜欢或不喜欢一个人,完全是另外一回事。Italian Lily
许久许久之前,在他刚刚入行的时候,王佐明已经听说过,在他们这个行业里,有一位前辈,叫意大利莉莉。
呵请别误会佐明gān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职业,他在一间时装公司工作,任采购之职。
现在也没有谁会以为采购时装是轻松活泼逛花园xing质的工作了。
做了五年。佐明已觉得宇宙洪荒,疲倦的时候,十分后悔当年没听老父之言,去读一门实用科学如电脑或电机,但一获奖励,又默默地苦gān下去。
他听闻意大利莉莉这个大名的时候,一窍都不通,很天真地想,那该是什么东西?
法国莉莉是他们国徽上一个标志图案,意大利莉莉,可没听说过。
同事说,她是一个人。
形容得làng漫一点,她是一个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