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放一天假。”
“有什么节目?”
“上午你可以陪我去验血,下午问律师何时可以排期结婚。”
“那真是难得的好节目!”
“谁说不是,这年头的女人,谁还愿意结婚及生孩子。”
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可以结婚。
周琦能够想象同事们发觉她没上班的讶异表qíng,初一“月半”清明重阳,周琦从不休息,只有工作能够安慰她对生活的恐惧。
第二天,她继续告假,开始发觉公司没有她一样运作,她用宝贵的时间去替婴儿添置衣物家私,那日huáng昏,在咖啡店吃冰淇淋的时候,周琦还有新发现,那便是原来不工作,太阳照样会得下山。
拨电话到公司问过,一起安然无恙。
周琦大可以在幕后cao作。
终于上了岸了。
又一个下午,她在家翻辞源替孩子找名字,先查王字旁,再看糙花头。
真没想到在家也绝对不闷,且有许多乐趣。
又是另外一个转折点。
周琦照着镜子,外表看不出任何创伤,内心疤痕累累。
按一按心房,硬硬的、麻木,结了痂,已经没有知觉,不然不会生活至今。
一个转变跟着另外一个转变,身不由主地去配合环境过日子,什么才是她的理想生活?
耳畔响起母亲的话:“你还在画这种劳什子呀!”
周琦微微地笑起来,慢慢坐倒在椅子上,用手掩着脸,很想痛哭一场,却找不到哭的原因,她不是不快乐的,即使在为生活挣扎得非常苦的时候,因为有理想,她也有乐趣。
如今她专心待新生命来临。
周琦又笑了起来。同居
念生想搬出来住,已经有一段时间,初出道,收入低,一个人租不起一间公寓,很想找人同住,最好也是白领女,开销一人一半。
念生当然听过相处易,同住难这六个字。
不过她与父母弟妹实在无法在一起住下去了,老的唠叨小的吵,她夹在当中,好似要窒息一般。
每一通电话打进来,老母总是挨挨蹭蹭去听是什么人找念生,说真了,母亲其实不怎么老,五十多一点点,许多女人在这种年纪还十分风骚,但她却似小老太太,动作言语均开始猥琐。
口头禅是“不要白便宜给人”、“找个有经济基础的人可以帮帮弟妹”、“有适合的人要立刻缠住”……许都是金玉良言,经验之谈,但念生却听不进去。
当母亲开始翻她抽屉与手袋的时候,念生觉得走投无路,开始找房子。
经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介绍,念生知道一位空中小姐找女生同住。
念生决定应征,听讲一个月只需负担三数千元。
她拿到电话号码先拨上去,“我由罗彼得介绍来看房子。”
那位小姐有懒洋洋的声音,“明天下午五点你有空吗?上来谈谈。”
念生马上答应下来。
公寓在一个中等住宅区,密密麻麻私人屋-其中一个单位,全无个xing,念生倒无所谓,她能力有限,不宜要求太多。
因地下铁路就在附近,念生很准时到,照着地址找上去。
环境还过得去,比念生父母家那区整洁得多。
念生有点茫然,她是bī不得已才搬出来的,她是多么希望父母与她可以jiāo通、多对她讲几句体己话,多表露一点温qíng与关怀。
念生吁出一口气,伸手出去按铃。
huáng昏,光线黝暗,半晌有人来开门。
“我是曾念生,来租房子,由罗彼得介绍。”
“呵,对,请进来。”
门打开来,新粉刷的小公寓,十分gān净,念生先有三分欢喜,念生打量房东,她是个长发娇慵女郎,披着睡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