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真说,“你一定输,”随即忍不住问:“何以见得?”
“这是一种直觉。”
“小郭先生,做私家侦探与记者,靠的均是直觉”
“看谁的直觉胜利。”
求真不相信小郭会有那样的闲qíng逸致,所以狐疑。
果然,他同求真说:“有没有空。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。”
求真马上答应下来。
小郭的小小老爷车就停在门口,轰隆轰隆地开出去,不比本市著名的电车快很多。
他们到了一个工厂区,那一带大厦的楼下统统是修车厂,传出烦躁的金属敲打声,以及烧焊气味。
求真纳罕:到这种地方来gān什么?
小郭向其中一间修车工场走近,立刻有工人出来招呼。
求真忽然醒悟,小郭先生是老爷车主人,自然时常要与这种小型车厂打jiāo道,没有什么奇怪的,来的次数多了,自然与修车工人打成一片。
等到求真再停晴一看,又呆住了。
迎出来与小郭先生打招呼的修车工人身段jīng壮,粗眉大眼,似曾相识,他正背着求真,一件破而脏的棉纱背心下是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。
求真绝对认得那条伤疤,它象一条巨大的蜈蚣似爬在那年轻人的背上。
这年轻人是盛小姐的兄弟。
又见他擦一擦额上的汗,前去与小郭先生攀谈。
奇奇奇,求真在心中喊,此刻的他,一点都不象个坏青年。
求真张大的嘴合不拢来。
盛丰的哥哥是个修车工人,一个靠劳力堂堂正正换取酬劳的好青年。
求真搔头皮,这是怎么回事?
半晌,他俩jiāo谈完毕,小郭仍向求真走来。
他朝她笑笑。
“小郭先生”求真心胸中有十万个为什么。
“小姐,好的记者用双眼,不是用嘴巴。”
求真顾不得尊严,“那年轻人是谁?”
“他叫盛伟,是那位漂亮的盛小姐的哥哥。”
果然!
“我到这里来修车的次数多了,因而认识了盛伟,他是一个不怕吃苦的好青年。”
求真说:“是吗,那么,他背脊那条伤疤从何而来?”
“卜小姐,你且放弃主观,好好的想一想。”
求真想了许久,“他不幸同人结怨?”
“不错,确有人结下下仇家,但不是盛伟。”
求真想半天,忽然灵光一闪,她看着小郭,真正惊讶了,“盛丰?”
小郭微笑,颔首,“卜小姐,你终于明白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,是因为她美丽纯洁的外表欺骗了你?”
“盛丰是一个天使那样的少女!”
小郭先生笑了,这次,求真也觉得她自己可笑,一个人的外表算是什么?
小郭问她:“现在,你的结论是什么?”
求真大奇,小郭先生象是在测验她对推理的常识,于是她娓娓道来;“两兄妹自内地到人生地疏的大都会找生活,相依为命,妹妹不幸结下仇家,哥哥为着保护她,不幸受伤——慢着,那妹妹何来那么凶狠的仇家?”
小郭似笑非笑地看看求真,“你对那位盛小姐,还是太宽厚了。”
求真用手托着下巴。
“今天晚上,我会带你到一个地方去,解答你的疑窦。”
“好,不见不散。”
求真且先回到报馆去。
她在办公桌上摊开白纸,一直写:一加一等于二,一加一等于三?真相永远比猜想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