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总问:“什么事,”
“一个好的记者,要用眼睛要用耳朵。”
老总答:“那当然,最坏的记者,才嘴巴夸啦啦。”
求真汗颜。
“故事写成怎么样啦?”
尚无头绪。”
“常写常有,切莫走火入魔,以为好作品永不面世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“一个月至少jiāo一篇特稿上来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不是没有压力的。
晚上,求真打扮定当,等小郭来接她。
本来很松弛的一个人,等等却紧张起来,等这回事本身是有压力的,故此聪明的女xing在约会时喜欢叫男xing等,让他们知道得来不易,不过她们除却聪明,最好还得长得美丽,否则谁等。
小郭先生并没有叫她久等。
但敏感的求真已经有点食不下咽。“先去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喂,吃不吃没问题,小郭先生。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西洋镜?”
小郭看一看手表,“时间还没有到,好戏尚未上场。”
求真为之气给,“小郭先生,你为人机智聪明,优点甚多,可惜患上职业病,变得神神秘秘,吞吞吐吐,难怪到今日还找不到女伴。”
没想到这句话正中小郭要害,他低头不语,黯然神伤。
求真连忙说:“对不起,我是无意的,”又懊恼,“我知道我这张嘴会害我一生。”
小郭又笑了,
他拍拍肩膀安慰她。
过了九点才出门,老爷车轰隆矗隆,差不多双倍时间才到达目的地。
那是著名的红灯区。
豪华大型夜总会如皇宫一般,车如流水。
求真心里暗呼不妙,看向小郭先生。小郭先生无奈地朝求真点点头。
求真右手拍向车门,叭地一声。
盛小姐在这种地方出没?
卜求真掉了眼镜,她还认为她是玉女。
求真尚怀有一线希望,“是被bī的吧?”
小郭先生象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,咧开嘴,露出雪白的牙齿来,求真知道她又犯了不可饶恕的幼稚病。
“是,”小郭说:“为她个人的虚荣心所bī,”他叹口气,“谁会怪她呢,象她那样标致的女子,为什么晚上要睡在车房后边,白天去做清洁工作?”
求真同小郭先生走进夜总会去。
那地方象装修成琉璃宫似的极乐世界,令人沉醉的轻音乐不断演奏,醇酒,美人,同外边现实中的劳碌、辛苦象是一点关系也无。
小郭先生同领班小姐很熟,他们坐下来,获得适当的招待。
不到一会儿,一个穿金色公主型晚礼服的女孩子洋洋潇潇地走近,看到求真,一呆,求真看到她,虽在意料中,也忍不住一呆。
那正是盛小姐。
她那张盛妆的脸好比一只洋娃娃,眉毛太粗太黑,粉太白,唇太红,此刻的她比不上白天素脸十分一好看,但依稀看却仍是个美人。
盛小姐笑笑,“你俩怎么走到一块了?”
她熟练地cao起酒杯,喝一口放下。
原来在大都会堕落的真是妹妹,不是哥哥。
只听得小郭说:“你哥哥叫你回去。”
盛小姐摇摇头。
小郭叹口气,“你不是不想回头的,不然你不会去找卜小姐。”
盛小姐看一看求真,气馁,轻轻说:“在这样一个大城市,除出我自己,没有人可以帮到我。”她停一停,“原来我想借卜小姐的双耳一用,后来发觉她把我想得那样好,不忍心破坏她对我的印象。”她仰起脸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