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答-"我也这么说-这一带天气实在热-她又不信邪-到处跑-中了暑。"
我不响。
"谢谢两位-"他扬一扬支票。
他像一枝黑水仙-不能自制地散发着魔力-引起许多许多误会。
我叹口气。
丈夫与他一直聊到深夜。
我回到房间思量船到马赛-如何上岸去吃真正的布那贝斯海鲜汤。
噫。
咱们做太太的-应当多想想吃什么穿什么-切忌钻牛角尖。
我无聊的满船游dàng。
一个蜜月-三个人渡过-其中一个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-太荒谬了。
我心渐渐静下来。
困在一双船上-走也走不脱-只得培养qíng绪-修心养xing。
邓博士于三日后下船。
他们将转乘一艘货船回家。
我百般无聊-到桌球室去看人打弹子。
弹子房光线柔和-我独自坐在一角-觉得qíng调不错-舒一口气。
有人走近来-"好吗。"
我不在意的抬起头。
是一个年轻人-与邓一般的高大黝黑-笑起来牙齿雪白整齐。
"一个人-"他问我。
这次不是幻觉吧-我实实在在听到他向我搭讪。
"漂亮的小姐很少一个人。"他坐在我身边。
他赞我好看-我微笑。
自信渐渐回来-心头畅快-女人活到八十岁也还爱听到溢美之词-旁人许觉得ròu麻-当事人还感到不足呢。
"会不会打桌球-"
我摇摇头。
"要不要喝些什么-我请客。"。
"不用客气。"
"第一次看见你-你躲在什么地方-"
他们口气都这么熟络-现在流行吗-一分钟内可以成为老朋友-另一分钟又是陌路人。
"有没有兴趣打球-教你好不好-"
原本进来避静-现在觉得坐不下去了。
我站起来。
"喂-"小伙子急了-"你还没告诉我-你叫什么名字。"
我转头答-"刘-刘太太。"
声音中央着疲倦-无奈。还有节制。矜持。更有冷淡、警告之意。
这也是我开始自爱的时候了。假期
这是一个经典故事,不值得再写。
我是一个廿四岁的老少女。
他是有妇之夫。
明白了吧。
他吸引我是因为那股气质。
别误会,这是什么年代了,气质已不是文质彬彬,书卷气十足,戴金丝边眼镜,看存在主义。
他有股特别的味道,让我想想该怎么形容。
才三十六七年纪,但一接触就觉得他是上一辈的人。坐下吃饭,他替女士们拉椅子,有人抽烟,他点火,单子来时,他踊跃付款。
没有什么特别?
你一定有很久没出来走了。
年轻一辈的男人都有点潜意识仇视女xing——凭什么同工同酬?她们力气不够大,她们爱撒娇,她们又不靠收入养家活儿,白白耗废粮食,还要与她们争升级,而且女方时常争赢,可恶。
这种不平的感觉十分形于色,于是女xing在日常生活中再也得不到什么优待。
新女xing的心理是相互矛盾的,始终还是希望获得女xing的特权,被宠爱被姑息,得不到这样的机会,十分生气,认定小男人一日比一日多。
而世风是肯定日下了。
雷川湛不是小男人,我很快发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