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匡心平气和地走过去,“好吗,嘉宜,许久不见。”
张嘉宜回答:“我很好,谢谢你。”
这时四周围的人都识趣地走开。
以匡顺口问:“伯母好吗?”
张嘉宜黯然,“她于三年前去世。”
“呵,我一直不知道。”
“她身体一向不好。”
以匡连忙改变话题,“今天真热闹。”
“旧生会终于办起来了。”
以匡对自己讶异,怎么说话不痛不痒,对张嘉宜似一个陌生人。
这时有人把手穿进他的臂弯,呵,朱明中过来了,吕以匡握住她的手。
再抬起头,张嘉宜已经被另外一些人包围,在说华裔画家在巴黎开画展的艰辛。
以匡与明中入席。
明中轻轻说:“仍然很漂亮。”
以匡很觉安慰,“是。”
“没有变得庸俗臃肿。”明中似说出以匡心声。
“是。”
“幸亏如此,否则就太令人失望了。”
以匡笑而不答。
“在我眼中,她却有点过时。”
以匡还是笑。
“那种古玉手镯,与任何现代服饰不配,只宜穿袍褂时戴,你说是不是。”
以匡诧异,“是吗,我没看见。”
那天晚上,他终于投到了那副耳环。
可是临走之前,以匡发觉张嘉宜那只水晶盆仍然乏人问津。
“还没开始跳舞呢。”明中抗议。
“明天一早还要开会。”
“我一直都听你摆布。”
罗家泳在门口送客。
以匡对师妹说:“辛苦你了。”
罗家泳看看他身边,笑问:“女朋友呢?”
“去拿外套。”
罗家泳乘机问:“有没有见到张嘉宜?”
以匡点点头。
“仍然很漂亮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过有点过时。”
“啊?”
“她的头发梳得太紧,你没有看出来?”
以匡只是笑。
“我觉得还是朱小姐与你相配。”
以匡这次坦白了:“我也认为如此。”
罗家泳这鬼灵jīng忽然说:“旧生会真好,可以让人知道,旧梦让它过去算了。”
吕以匡终于答:“是。”
一边朱明中用兴奋的声音说:“我那对笔有人以六万元投得。”
以匡笑。旧时人
邹至惠敲敲同事邵正印的房门,“可以进来坐五分钟吗?”
五分钟?正印笑,恐怕是半小时吧。
至惠清清喉咙,开门见山,“昨天,我见到了张文政。”
谁?正印莫名其妙,“谁叫张文政?行家内并无这个名字。”
“你忘记他了?”
正印再把那姓名在脑海中搜索一遍,“没有,”她摇摇头,“没有印象。”
“张文政,是你我曾经很为之伤过神的一个男生。”至惠提醒她。
呵是,正印依稀有记忆,人脑就是有这个好处,人脑胜过电脑是能够不依次序抽查记录,邵正印想起这个人来了。
张文政,可不就是他。
差点为他与邹至惠闹翻。
正印笑起来,“事隔多年,你肯定你见到的是张文政,你认得他?”
“化了灰也认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