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芳露出凄凉的微笑。
她活了下来。
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也并非不积极,只是没有笑容。
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。
冯少芳有无忘记?当然没有,她只是埋葬了它,埋在什麽地方,埋葬的是什麽,都清晰记得。
一日,在家中,她接到一通电话。
“是冯小姐吗?”声音陌生但动听。
“是,哪一位?”少芳纳罕。
我们没见过,我叫容玉华。”
“容小姐,有什麽事?”
“恕我冒昧,冯小姐,我只想知道一件事。”
“请说。”
“你是否曾经入住招云台十三楼甲座?”
少芳愣住。
心中从未痊愈的疤痕开始滴血。
招云台十三楼甲座正是她与何文凯同居两年半的公寓。
半晌,少芳定定神。“你是谁?”
“冯小姐,我就在你家门口,可以上来与你谈谈吗?”
“我不招呼陌生人。”
“冯小姐,我也曾经住过招云台十三楼甲座。”
什麽?
“在你之前,我在那裹住了两年零三个月。”
少芳讶异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不明白?”对方的声音十分平静。“我也是何文凯的同居女友。”
“啊!”
“我可以来探访你吗?”
少芳鼓起勇气说:“过去的事,不要再说了。”
“讲是这样讲,但是,冯小姐,你不想知道前因後果吗?”
少芳迟疑。
“你随时可以逐客。”
少芳终於说:“好吧!”
五分钟後,门铃响了。
少芳去开门。
容玉华脸容秀丽,衣著大方,一看就知道不是轻狂浅薄的女子。
少芳看著她,失声说:“你也在招云台住过?”连她都上当。
容玉华苦笑。“是,猜不到我有那麽愚昧吧。”
“请进来。”
少芳斟茶给她。
容玉华打量了公寓一下。“你也活下来了。”
少芳答:“是,一片一片那样,重拾自尊与自信。”
“不要自责,他有谋而来,手段毒辣。”
少芳愣住。
“我是过来人,我知道。”
少芳小心聆听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麽一过两年,他就要bī我们走?”
少芳开口了,她缓缓说:“这些日子,我努力忘却,不再计较过去,一个人总有运气欠佳的时候。”
容玉华颔首。“没想到你这样忠恕宽厚。”
“我是为自己著想,只当摔了一跤,”少芳抬起头。“我也有错,我贪图他的才华财产,我想抓紧他,我不想放弃。”
容玉华说:“我也犯了同一错误。”
“何文凯条件实在优秀,与众不同,你看看外头的独身男人,有几个是英俊潇洒,同时又养得活妻儿的,愿意上当的是我们。”
“男女不妨分手,但是,他处理得太差。”
少芳不语。
“你也许不知道在加拿大,有这一条法律。”
“什麽法律?”
“男女结婚或同居三年以上,分手时可分对方一半财产。”
少芳怔住。
“你太老实了。”
“不,”少芳说。“他不会把财产等物与我联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