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自在应邀与余阿姨喝下午茶。
她脸容明显有点憔悴,余阿姨看在眼内。
自在忽然问:“姊姊好吗?”
“很好,托赖。”
“仍然独身?”
“不错,一个人。”
“她在多伦多做什麽?”
余阿姨大表讶异。“你一无所知?”
自在有点不好意思。“没有通信。”
“合意现在是大多市颇有名的地产经纪。”
自在听了十分高兴。“她不擅jiāo际,真没想到会在这方面成功。”
“她痛下苦功,最初人生地不熟,也颇为旁徨。”
“她一向有坚qiáng的意志力。”
“你也是呀!自在,听说你将以一级荣誉毕业。”
自在苦笑。
“自在,今日我约你出来,是有话要说。”
自在讶异。“余阿姨,你想讲什麽?”
“你老关在学校里,有很多事不知道。”
自在微笑。“你说好了,不必兜圈子。”
“自在,有人认识邓家,听说,邓立言在追求小地产商周恒昌的千金。”
自在抬起头来,心底一凉,可是脑袋却还清醒,闲闲道:“我与邓某人,已经不来往。”
“真的?”余阿姨大喜过望。
“我早半年已经拆穿了他。”
“那我放心了,我听到那消息,担心得不得了,怕你受刺激,可是不通知你,你又不知提防,只有更惨,现在可好了。”
余阿姨是个善心人,可是她教自在尴尬,她反而要掉过头来安慰她。“没事,没事。”
“我陪你逛街。”
“不,阿姨,我还有别的约会。”
自在缓缓走回停车场,只觉背脊yīn凉,不必伸手去摸,也知道是被邓立言狠狠cha了一刀,直没刀柄,连血都流不出来。
她踉跄上车,驶到山顶,伏在驾驶盘上金星乱冒。
她是最後知道这件事的人,邓立言不知还想瞒她到几时。
连摊牌的诚意也没有。
姊姊曾经冷笑说:“留待你自生自灭,再活过来已是百年身。”
原来是真的。
姊姊一向痛恨男人,原来自有原因。
开头还以为是心理不正常。
自在深深叹一口气,把车驶回家,那辆不争气的日本车忽然在路上抛锚。
这叫做屋漏兼夜雨,自在到底还年轻,不禁笑出来。
第二天,她到车行去选了一辆欧洲小跑车,算一算,母亲的遗产已用得差不多,毕业後非从速投入社会不可。
之後,邓立言不再与她联络,两年感qíng竟不了了之。
自在不再迷恋男伴。
qiáng壮双臂不一定可靠,温言软语不过是一种手段。
她比从前坚qiáng沈默。
二十一岁失恋可以当是生活经验,三十一岁失婚却足以致命。
毕业那天,刘律师与余阿姨来观礼。
“没通知姊姊?”
自在迟疑一下答:“小事罢了。”
“不如叫合意申请你过去一起聚头。”
自在笑。“我想先做两年工作再说。”
“也好,两年後过去念管理科硕士。”
“总共两姊妹,有什麽误会是不可冰释的呢?”
自在忏悔答:“我不该掌掴她。”
“知道错,事qíng就好办。”
“同姊姊通一下电话吧。”
“两年没说话,不知说什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