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明白。
所以我们开始谈一些简单的问题,像“你有女明友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不喜欢女孩子。”
“你喜欢我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有男朋友?”我问。
他抿着嘴微笑,“你又来了。”他说。
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同xing恋男孩子,他不承认,也不否认,我可以猜想得到,只是这种事很难猜就是了。
但他的身体是温暖的,他的手也暖,他是一个人。在这样的夜里,我需要一个人。我的酒已经醒了。他叫史提芬,朋友叫他史提维。
我现在该说什么?我带他回来,不是为了说话。
我应该告诉他,我以前的男朋友?我们如何开始。如何结束。我委实不知道。但是我想把他留在屋子里,像一样宠物,因为他是这么可爱。一个人寂寞的时候,常常有奇怪的念头,奇怪的想法。
“我希望我可以把你留在家里。”我说。
“我认为英国政府不会让你这么做。”他说:“你留过多少个男人?”
我笑。
这间大屋子,真的只有你一个住?”
我点点头。是的。我原来可以把房间都租出去,一间间的租出去,我会发财,但是我却不想这么做。因为我与人相处得不好。与中国人住,闲话多。与外国人住……我不知道。其实这些日子来,我与外国人相处一直不好,学校里所有的场合我都缺席,但是这个史提维是例外。
我握住他的手,我希望他会明白,其实没有多少人来过这间屋子,其实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随便,其实……
我不想解释,其实我根本如实一切人想象中的那个人,不过基本上我懒,懒得解释任何事。随他怎么想好了。多年之后,他会想起,有一个圣诞晚上,他是与一个中国女孩子渡过的,大家面对面坐着,谈了很多话。
他说“当我在伦敦。我一个人,走遍了所有的小巷大街,走遍了每一个角落。我常常想,如果有一个人陪我走就好了,我想有一个人陪我。”
我站起来,“我们□
“7b在出去走路好了,我陪你。”
“真的?”他抬起头。
“当然!”我抓起了大衣,“来!”
他笑了。我肯为他的笑付出任同代价,像这样的笑,这年头往哪里去找。外面冷。我拿出拔兰地,就着瓶子喝了两口,我咳嗽了两声。
“来吧!”我说。
“你没有喝醉?”
“没有。”我摇头,“没有。”
我们又到屋子外面,雪停了,但还是真的冷。我把大衣领子翻起来。他把手臂绕着我。我们其中有一个必然是醉了。这么冷,不躲在火炉边,这样走在外边。
他说.“我真希望你可以永远陪我走下去。”
“我尽力,只是我会累,一累你就得背我。”
他又笑。他那婴儿式的笑。
我们一直向前走着,他叫我照马路当中的白线走,如果没有醉的话,一定可以走得笔直。我歪歪扭扭的走着,但是我姑终否认我喝醉了,我们笑作一堆。
我忘了手套。我常常忘记手套,他把我的手握着。我们像老朋友一样,好像已经认得了十多年。我连他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。他真的只是一个洗碟子的男孩子吗?
走得累了,我靠在灯柱上,喘着气看牢地。我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的。他把手cha在口袋里,也看着我。他的脸漂亮得惊人。我后悔我长得不好,对他来讲是不公平的,因为我看到的比他看到的好看。
我皱着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