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呀,我喜欢他,不然gān吗要出来喝咖啡,同样地我也喜欢伦勃朗的画,但是看管看,要想买下来就是个疯子,这些日子,我脸上的皱纹长了,但是智慧也长一点。
他默默看我一眼,我们离开喝咖啡的地方,我开车送他,说再见,像他这种男孩子,家中永远有女人在等她吧?妖艳的,胸脯高耸,雪白皮肤的女人。然后,他玩累了,也该娶一个像小花似的少女。我这一种类型的人是不能够与地凑在一起的。他找我喝咖啡,是因为我懂得说话。我明白他。
把他送走之后,车子里又空又寂寞,常常一个人来来去去,常常孤独,为什么在他离开之后特别寂寞?我叹口气,他这种男孩子像鸦片,常常叫人想他的一举一动。他怎么把手cha在口袋里,怎么样轻笑,怎么样皱眉。
一天的工作之后,chuáng显得又软又舒服,可惜只一个人躺着,我微笑,真是个老姑婆了,怎么想法这么古怪?
后来乔其一直没再找我,我却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事。小芸说:“乔其最不学好,他父亲跟他母亲不对,他偏偏又不争气,大学都没捞到毕业,吊儿郎当,看不惯整个世界,幸亏整个世界也看不惯地,换三个系,人家博士都捞到了,他却光棍似的回家来。”小红说:“乔其人不坏,很有xing格似的,但是他父亲恨他。”小紫说:“他一回来就搭上个舞女,真好笑,乔其那样的家世,怎么可以去舞厅!结果他搬到那舞女冢去住了两年,我的天,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光了。”小芸看着我笑说:“丹姐最恨这种人是不是?不学无术。”
小红说:“但是他长得真漂亮,我喜欢他那副德xing,窄窄的牛仔裤,一件到腰的夹克,他虽然花,要是请我看戏,我一定去,怕什么,又不能吃了我。”
小紫说:“他真好看,特别是他那双眼睛,浓眉是惊心动魄的。”
我维持沉默,这些小妞们也轻易地看到了他的优点,人人的眼光都好。那我有什么机会?我为什么不把他忘记?
每天下班到家,看见电话静寂的放在地毯上,动也不动,响也不响,心里觉得可怕,乔其不再来找我了。他这个人真是,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的时候,他偏偏这么做,等到希望他这样做的时候,他又失了踪,这个小孩子,对于他要容忍,他这么年轻,他当然有权做他爱做的事。而我,我百分之一百可以跟别人出去玩,他也不会理我,我们都太自由。
一连七天没有讯息,刚巧是周末,有人请我跳舞,我便去了。想到乔其也是在我跳舞的时候认识的,一整天晚上有点惆怅,请我的男人马上觉得了,大家份外的沉默,我只是偶然的微笑,没坐多久他便送我回去,建议喝咖啡,被我婉拒。跟乔其喝过咖啡,真是,其他的人还有什么意思,我没有爱上他,只是他的确比一般人要有趣得多。
我上chuáng上得早,很累,睡得很热。
忽然之间电话铃响起来,第二声的时候我立刻睁开眼睛,取起话筒。
那边是乔其的声音,“怎么,跳舞跳得这么愉快?你是几点钟回来的?”
我叹一口气,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,哑哑的,等了多久,上次听他电话仿佛已是一个世纪前的事,但是,等一等──我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去跳舞了?”
“我看见的。”他生气的说。
我笑,“你也太霸道了,你还不是跟朋友去跳舞?不然你怎么看得见我?凭什么说我?”
“我知道我够不上资格!我是个小流氓,你是大小姐,就凭你身上那套衣服,我一辈子买不起,你全身上下都是骄气,你会在大庭广众之间认我是朋友吗?你的朋友都是大商家大博士大诗人!”
我笑,“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,就为了把我臭骂一顿?”
“我没有骂你。”
“你这个人!”我叹口气,“你想怎么样?”
“没有什么。为什么你是一个大小姐?为什么你不可以生活简单一点?为什么你那么盛气凌人?为什么人人要捧着你?”他一口气的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