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把无线电视开得很大声,让她睡不着。
下午妹妹回来,她委屈得忍不住,马上同妹告状,我暗暗好笑。
妹说我过份。
“她患自怜症,借些荫头躺chuáng上不动,怎么可以随她沉沦,”我不以为然,“没病也躺出病来。”
“一点同qíng心都没有。”
“我若果没有同qíng心就不会做足一天老妈子。”
我自己打开门离去。
过几天她的热度退掉,恢复正常。
必然是失恋,才掘一个dòng把自己放进去。这也好,有些女孩子感qíng一受挫折,便大大的自bào自弃,张三李四,先混着玩再说,更惨。
“她是不是失恋?”我问妹。
“我不知道,她从来不说。”
当她再出现的时限,苦闷期已经过去,我不相信那是同一人。
她穿一件圆裙,身材姣好,薄薄化妆,双眼灿若明星,是一个值九十九分的女孩子。
她决定重新开始做人,毫无疑问。
妹妹也说;“没想到她略为打扮,竟这么出色。”
“你也没有见过她这副标致样子?”
“没有,我以为她只有套运动衣。”妹妹笑。
但是她对我,比以前更不如,她认定我害她,不肯同我说话。
我们亦有单独见面的机会。
我解释,“为你好,失恋又不是世界末日。”
她“霍”地转过头来,“谁说我失恋?”
“猜都猜得到。”我似笑非笑地看住她。
“最恨自作聪明的人。”
我摇摇头,“不要恨,对你自己无益。”
“真不明白怎么如此可爱的妹妹会有这么讨厌的哥哥。”
我有一丝悲哀,嫌我呢,也许我热qíng过度,自取其rǔ。这是我一贯作风,也许应该改一改。当然我对她有特别好感,不然不会惹她厌恶。
我耸耸肩,自己下台,“不高兴?没法变,我不说就是,自古忠言逆耳。”
她也觉得话说时过重,呆在那里。
我礼貌地向她道别,心中忐忐。说话,多管闲事活该有这种下场。她管她藏在dòng中,与我有什么关系,这是她的选择,我们做朋友的要尊重她的意愿,只要她认为值得便可以,这是她的生命,我感慨的想,她爱怎么就怎么。下次看到人跳楼,也随他去。
难怪城市人感qíng越来越淡,都是遭遇太多滑铁卢后学的乖。
之后我见到那怪女孩使有点儿僵,仍然维持风度.但不似以前般轻松,妹看不出毛病来,当事人是觉察到的。
我不该挖她疮疤。
谁没有伤心处,她努力要忘记要克服,我偏偏去触动她心事,咱们两人都不够大方。
因为我明显的吃亏,怪女孩对我有歉意,有意无意的对我略为友善,我也有自尊心,这种故意给我的脸色,我不稀罕。
出此我也有些僵。
妹妹问我:“你怎么?买了票子也不去看戏,神经病,这么做作,活该你没女朋友。”
怪女孩抬起头,“不看电影倒罢,我有两张小提琴演奏会票子,làng费可惜。”
她约我?她主动约我?
我呆在那里。
妹妹推我一下,暗示我鸿鹄来到怎么还不接住。
“是是,什么时候?”再有芥蒂也只得尽释前嫌。
“明天八点。”她说。
真奇怪。一下冷若冰霜,一下子又开暖炉,等真的单独见了面,又无话可说。
不可否认,我对她有额外的好感,也许因为两人都这么倨介谨慎,也许因为她长得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