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彤转过头去,她认得这个年轻人,他叫王可为,昨天来过。
她亲切地问:“好吗?今天可以为你做什么?”
“请在这些书上签名。”
又捧来一大叠书。
“还有这张照片。”
丹彤一看,照片是在昨天签名会上拍摄的,放得很大,约有十乘八大小。
丹彤一一替他做到。
那王可为送上一盒jīng致的巧克力。
丹彤说:“我不收礼物。”
“这是明珠嘱我送给的,不收,我无法向她jiāo代。”
丹彤只得微笑。“谢谢你。”
“明珠气色好了一点。”
“代我祝福她。”
王可为告辞而去。
编辑走过来。“谁?”
“一名忠实读者的丈夫。”
“爱屋及乌。”
丹彤白她一眼。“我从来没当自己是一只乌鸦。”
“曾经有一位女读者打电话到出版社,诉苦说,她看朱丹彤的小说看通宵,不忍释手,捱丈夫骂。”
丹彤故意说:“这等丈夫要来何用,离婚算了。”
“好,朱丹彤教人离婚。”
“管你造什么谣,我已百毒不侵。”
过两日,有人送花到丹彤家。
花上附着小小问候卡,署名是王可为与区明珠。
丹彤一直与读者维持距离,不知这王可为自何处打听到她的住址。
她看到他是爱妻之人,把花cha在瓶中。
丹彤拨电话给王小姐。“不可漏我的地址。”
“我们从来严守秘密。”
丹彤狐疑。“有读者送花到我家来。”
王小姐笑。“呵,这已不是一般读者,小心,这是神秘仰慕者。”
丹彤也笑。“求之不得呢!”
她仍忙她的,从早写到晚,看读者信、研究新合约、订下明年出书计划。
每隔一个星期,她都会收到王氏夫妇的花。
约一个多月后,一日自报馆返家,才进电梯大堂,忽然有人招呼她。“朱小姐。”
丹彤一看,又是他。
虽觉唐突,也一直微笑。“好吗?”
王可为神色有点凄惶。“我妻子,她──”低下了头。
“坐下慢慢讲。”
“可以到府上一谈吗?”
丹彤一直独身,非常谨慎,从不请陌生人到家中坐,她轻轻说:“让我们到大厦会客室。”
她不管他是否赞同,便在前面带路。
那王可为似乎有点失望,英俊的面孔仍然充满忧伤。“明珠病qíng加重了。”
丹彤看着这个修饰整齐的年轻人,异常同qíng他,可是爱莫能助。
“朱小姐,她是读者,的书,她看得会背,‘千万不要期待患难会见真qíng,也许届时,你连他影子也见不到’,这是写过的名句吧。”
名句?丹彤有点汗颜。
“还有,‘睁得开眼睛即还有希望’,她一直喃喃传颂的文章。”
丹彤问:“我可以做什么?”
“可以来探望明珠吗?”
丹彤沈吟一会儿。“她住在哪一间医院哪一间病房?我有空可以探访她。”
“我现在就可以开车送去。”
丹彤微笑。“我与人有约,走不开。”
王可为没有罢休,他取出一台小小录音机。“那么,朱小姐,请向明珠说几句话。”
他开启了录音机。
丹彤只得说:“明珠,请运用的意志力,与病魔奋斗,医生会帮,我则支持,待新书出版,送一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