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觉睡得非常好,一点知觉也没有,过了一点半,便听见幼儿啼哭声。
常chūn翻一个身。
她最耐不住小儿伤心,谁,谁家的孩子?
康儿和琪儿幼时,她一听到他们啼哭即刻惊醒,那个时候,jīng神在戒备状态,听到隔壁人家婴儿哭声,甚至是小猫小狗鸣咽,也误会是康儿与琪儿。
常chūn朦胧间辗转反侧。
她经验丰富,知道幼儿哭声也分胡闹、撤娇及伤心,是,他们也懂得悲哀。
这个婴儿便哭得异常伤心失望。
哭声忽远忽近。
然后有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钻入脑袋,同常chūn说:你真想知道是谁家的孩子?
常chūn不由自主地颔首。
声音又钻进她脑袋:你不认识那孩子?那是张家骏的幼儿张瑜瑜。
常chūn一听,“哇呀”一声,自梦中惊醒,一身冷汗。
啊,常chūn见死不救。
原来她是内疚的。
第二天一早,在早餐桌上,常chūn与孩子们开家庭会议。
琪琪对那小女孩印象深刻,这样回答母亲:“我不介意她来暂住,也明白她会借用我的睡房与玩具。”
安康极之合作,“她可以与我同房,我睡得比较稳,她不会吵醒我,”他十分富同qíng心,“她妈妈身体几时好转?”
家务助理则十分实际:“太太,多一个小孩多三个人的工夫哩。”
“我会额外打赏你。”
“多谢你太太。”
那早常chūn到医院去探访冯季渝。
这一次,冯女的qíng况比想象中差多了。
她像是哭过,双目红肿,没料到常chūn会来,蓬着头,嘴唇微微颤抖,说不出话。
常chūn轻轻说:“我已在收拾房间,把琪琪从前用过的小chuáng找出来,瑜瑜随时可以来住,只怕她认生,不过,三两天也就习惯了。”
冯季渝一听,眼泪籁籁落下。
“你好好休养,生活中一定有难关,不是不可以克服的。”
冯季渝仍不能启齿。
“佣人走了可以再找,我今天就去电介绍所,替你寻一个好的,待你出院,再接瑜瑜走未迟。”
才说到这里,朱律师来了。
她当着常chūn的面,把一张银行本票放在茶几上。
常chūn又说:“你看,大家多么关心你。”
由头到尾,冯季渝没说过一句话,但是她的眼神渐渐恢复点光彩。
“我们先走一步。”
常chūn与朱智良一起离开医院。
朱律师握住常chūn的手,“谢谢你。”
常chūn先不语,过一会说:“真没想到她会搞得那么窘。”
“所以说,健康最宝贵。”
“养好身体,生下孩子,又是一条好汉。”常chūn笑笑,“现代女xing均是打不死的李逵。”
“我也对她有信心。”
“朱律师,我想见一见宋小钰女士。”
“这……”朱智良迟疑,“不大好吧?”
“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,听你说,宋女士家境良好,何必同两个孩子争有限的遗产。”
朱女想,呵,这个纯良的老式女子终于肯出头了。
她故意再迟疑一下。
常chūn板着脸,“我支费用给你好了。”
朱女连忙陪笑,“我肯挨义气。”
常chūn白她一眼,“真不知你同张家骏是什么关系。”
朱女惆怅了。
什么关系?一言难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