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琪琪正把妹妹抱在膝盖上坐着看电视上的动画片。
一式一样的小面孔,天使般笑脸。
朱智良斟了啤酒喝,踢掉高跟鞋,叹口气,“请看看张家骏君留下来的残局。”
常chūn不以为然,“明日永远是今日的残局,时间自然而然会收拾,不劳cao心。”
朱智良说:“我佩服你的勇气。”嘲弄气氛甚重。
常chūn看着她,“你的世界一丝不乱,你的计划已安排至二○○七年,你自由自在,轻松逍遥,但是,你未必比我快乐。”
朱智良唇边黏着甘苦不分的啤酒泡沫,一听这话,呆住了,细细回味,牵牵嘴角,不语。
常chūn说:“有付出有收入才叫丰盛人生。”
过一会儿,“史必灵,你十分幸运。”
常chūn笑,“我连自叹不幸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“我同你刚相反,每夜我都由三岁开始回忆自己一生。”朱智良苦笑。
常chūn打趣,“让我们一家搬到你家去住,包你百病消散。”
“什么,不是我搬到你们家来?”
打地铺都不够地方。
琪琪正替妹妹解画:“看到没有,那是秋天了,树木的叶子在秋季转huáng落到地上,不过到了chūn天,绿色新叶子又会重新长出来。”
朱智良注视小姐妹俩,目光渐渐变得温柔。
常chūn说:“我俩的看法有所不同,没有孩子的人想,一天辛劳,回来还要让孩子纠缠,生不如死,可是有孩子的人却想,没有第二代的笑语声作伴,做得再辛苦也没有结果。”
朱智良放下啤酒杯子,叹口气,“可是做哪一类人,也不由我们作主吧,是有命运之神控制的吧。”
朱女告辞。
常chūn送她到门口。
朱律师说:“史必灵,我佩服你,没有实力,怎么能独力照顾三个孩子。”
常chūn微微笑,“哪里哪里。”
朱律师也笑,“荷包里存折里。”
朱智良是个聪明人,看出常chūn有点节蓄了,所以才能这样无所谓不计较,衣食足方能知荣rǔ。
该夜常府众人在九时三十分便熄灯睡觉。
早睡早起身体好。
一家子不知睡了多久,忽而被门铃惊醒。
安康自觉是屋内唯一男丁,有责任保护妇孺,听到门铃,马上去应。
女佣也惺松地出来,“这么晚,是谁?”这一家子极少有客人上门。
常chūn也起chuáng看个究竟。
打开大门,只见是一个妙龄女郎。
女仆马上说:“小姐,你找错门了。”
安康问:“你找谁?”
琪琪自母亲身后张望。
那女郎看见一屋黑压压人头,倒是吓了一跳,退后一步,“我找常chūn女士。”
常chūn讶异,“我正是,阁下哪一位?”
“我是宋小钰。”
常chūn“啊”一声,这才是真正的攻其不备。
安康见是女客找母亲,便放心退回睡房。
常chūn引宋小钰进屋。
两女几乎同一时间开口,一个说:“这么晚呀”,另一个说:“这么早睡”,然后齐尴尬地笑。
这时屋里最小的孩儿忽然哭泣,“妈妈,妈妈”,常chūn连忙将她抱在怀中,轻轻拍拍,“宝宝莫哭莫哭”,手势熟练,宝刀未老。
给她喝两口水,幼儿重新熟睡,常chūn将她放回小chuáng,转头招呼客人。
宋小钰连忙说:“我改天再来。”
“既然来了,就坐一会儿吧。”
客厅沙发上睡着新来的女佣,常chūn引宋小钰进睡房,有一个角落放着小小书桌,可以坐着聊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