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康说:“那是一个酒会,爸说会寄请帖来。”
儿子说得对,今夜肯定会是个失眠夜。
常chūn说:“同你爸讲,不必劳师动众了,我会放你去观礼,因为你是他儿子,其余人等,同他没关系。”
安康大惑不解,“你同他也没有关系?”
常chūn笑笑,“这些年来,妈妈自食其力,同任何人没有关系。”
安康叹口气,“爸爸会失望。”
“妈妈资质普通,人才并不出众,不知令多少人,包括你外公外婆,大失所望。”
语气这样讽刺,安康当然觉得,看了妈妈一眼。
“去睡吧。”常chūn还是那句话。
心里一直嘀咕,安福全这个老十三点,神经病,居然想她出席他的婚礼,吃撑了,要演闹剧给全世界亲友看还是恁地。
最好把所有的孩子们统统聚集在一起做小宾相,以示人qiáng马壮,场面伟大。
第二天早上,常chūn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。
人类若把应付这种事宜的jīng力去办正经大事,一定国泰民安,且不日可征服宇宙。
难怪几乎所有独身女人在工作上都有成就。
礼品店时常有推销员找上门来,希望寄卖货品。
这天早上,来作自我推销的,是一个年轻人。
他自制银器首饰,式样jīng致,手工jīng美,常chūn十分喜爱,但生意归生意,年轻人要求一个柜台专门卖他的作品,那不可能。
常chūn说:“我替你买下这批首饰吧。”
年轻人却婉拒,“常小姐,你误会了,我并非沿门兜售。”
常chūn没好气,“那你算是什么身份呢?”
“我在征求合伙人。”
“我凭什么要同你合伙?”常chūn不怒反笑。
“将来你会因我名利双收。”
常chūn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年轻多好,这样大言不惭都可以过关,没有人敢同他们计较。
不过常chūn还是忍不住说:“可惜我对名气同利钿要求全不高。”
“那么,”年轻人毫不在乎,“我找别人去。”他耸耸肩告辞。
常chūn笑了,“站住,给我回来。”
那年轻人也笑,“是,常小姐。”
“你说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林海青,常小姐。”
“我愿意买下这批首饰。”
“不,常小姐,我同你拆账。”
“林海青,商场过去几间铺位便是皇家哥本哈根及乔杨臣银饰店,请问,你我如何同人家打?”
“各有各客路,不用打仗,大可和平共处。”
凭年轻人那副口才,还真不足以说服常chūn,可是也许因为常chūn也曾年轻过,而且,那时谁也不屑帮她的忙,所以,她现在愿意听林海青大放厥词。
终于她说:“寄卖,四六拆帐,你四我六。”
年轻人还想说什么,常chūn一扬手,“你去打听打听,我这铺位什么租金,不用多讲了,我时间宝贵。”
年轻人居然说:“在人檐下过,焉得不低头。”
常chūn啼笑皆非,回他一句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那年轻人留下电话号码走了。
常chūn顺手取起一副滴水型耳环,戴上出去探冯季渝。
冯季渝气色有进步,常chūn很高兴,然后暗暗一惊:竟与这位女士培养出感qíng来了。
冯季渝亦称赞她:“史必灵你今日特别好看。”
是因为什么道理?
“我明日可出院了。”
“女佣我已替你训练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