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”常chūn否认，“我并非不快乐。”
“看上去你也不似欢乐。”
常chūn说：“将来你会明白，成年人所思所虑特别多，很难像幼童那般开心。”
安康笑，“是，将来我一定都会明白。”
“或者不明白更好，做一个最快乐的成年人。”
常chūn走遍童装部为琪琪挑选参加婚礼酒会的粉红色裙子。
都会真是要什么有什么，常chūn曾听过老人家传神而促狭地形容：只要有铜钿，带胡须的娘都买得到。
常chūn自然也买到了琪琪要的裙子。
极浅极浅的贝亮淡红，不留神，就以为是象牙色，长至足踵，小飞侠圆领、灯笼袖，奥根蒂纱捆缎边，五位数字。
常chūn咬咬牙根买下来，还配了鞋袜。
她自己苦出身，到十八九岁还没穿过这漂亮的衣裳，但母亲吃苦，难道不是想子女生活得更好。
装衣服的盒子也够夸张的，琪琪捧着它，大眼睛里充满感激之qíng。
为了她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连安康都说：“真值得，那样开心……女孩子快乐时光有限，没有不吃苦的，要尽量对她们好。”
常chūn微笑着称赞大儿：“有你这样懂事的哥哥，琪琪将来不必吃苦。”
安康回敬：“她还有那么能gān的妈妈。”
三天很快过去，林海青没有回来。
常chūn一直有他的消息。
他在当地一个有名望的华侨山庄里找到了宋小钰，决定多留几天。
常chūn由第六感官带来不安的qíng绪仍然滞留在身体某部分。
不因林海青久久不返。
也不因冯季渝的婚礼。第十章
呵对了，那次婚礼十分愉快。
在一间私人会所举行，到会者多数是冯季渝工作上的朋友，琪琪打扮得那么漂亮，引致好几位行内人士询问：“小公主有无兴趣拍广告？”
常chūn只笑不语。
冯季渝笑答：“她母后不会批准。”
“可是我们所付酬劳丰厚。”
“母后才不在乎。”
常chūn笑得打跌。
但是她内心一角仍然觉得隐隐不妥。
是什么原委？
散会之际常chūn领着琪琪去与冯季渝握手。
琪琪对妹妹的母亲说：“你今天很美。”
冯女士答：“谢谢你大驾光临。”
“妈妈说，瑜瑜或许可到我们家小住。”
“我很感激这番好意。”
对白的语气一如英国人。
回到家，常chūn轻轻替琪琪折好那件纱衣。
只能穿一次，因此分外矜贵，明年也许还有婚礼，但女孩已经长高，时光如流水，一去不复回。
一星期过去，林海青仍然没有回来。
常chūn打算同他说：“你这辈子的余生都别再想有假。”
他荐妹妹胡平来帮忙。
胡平第二天就带来一大帮新客，她眨眨眼对老板娘说：“家母的亲友。”
是那种见惯世面扬起一道眉说：“贵不要紧可是要特别。”的中年时髦妇女。
是常chūn梦寐以求的客人，她巴不得她们连她也买下来带回家。
胡平直率的活力影响了常chūn。
她俩无话不说。
“常chūn你似jīng神欠佳，有什么使你烦恼？”
“是一件将发生未发生的事。”
“呵，我不知你有特异功能。”
常chūn笑笑，“对，海青到底几时回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