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她打扮成妖jīng一样,是何意思?”
“这只是一般少女的装扮,我想你误会了。”
“十二岁算是少女?”母亲又发出那可怕的笑。
我叹口气,母亲真糊涂,她一直以为侮rǔ了人,便可勒榨多一点,其实傅于琛很愿意速速打发她。
“你要多少?”傅于琛又问她。
“我流离失所。”
“你打算留下来的话,我可以替你找房子。”
“于琛,这几年你爬得好快,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不,我不方便留下来。”
我们松一口气,这位老太太要是真的不走了,三日两头上门来,也够头痛的。
“于琛,借两万镑给我,我好从头开始。”
那时候,一英镑兑十六元港市。
“倩志,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,总不能东拼西凑终其一生,即使感qíng方面不如意,也不须作贱自身,你看你多潦倒。”
“不用你来教训我。”
“倩志,大家是同学……”
“于琛,不要多说,两万镑。”
“请跟我进书房来。”
她接过支票,说声谢谢。
她当然不会还钱,这些债,将来都由我偿还。
怎么个还法,我如在雾中,一点主意都没有。
“承钰长大了。”她说。
“你可以这样说。”
“看得出你很喜欢她。”
“很明显的事实。”
“恐怕不久,你会做一个红色丝绒秋千架子,让她坐上去?”
他没有回答。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我要同承钰说几句话。”
“她不会同你说话。”
母亲寻出书房来,“承钰,承钰。”
我抬起头来。
“承钰,我实在是不得已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我声音很平静。
“承钰,妈妈没有能力——”
“有一件事你绝对做得到。”
“说,女儿,告诉我,告诉我。”
“以后再也不要来。”
她走了。
傅于琛点起烟斗,深深地吸,烟糙里的霖酒香满一室,我站在他身边。
过很久,我问:“为什么叫我油瓶?”
他一呆。
“油盐酱醋柴米,为什么单叫油瓶?”
他笑了,“坦白地说,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可有留意她双眼?”我问,“觉不觉得怪?”
“那是因为瞳孔对光线的反应不灵敏。”
“怎么一回事?”我知道还有下文。
“吸毒。”
我一惊,“为什么?”
“她不开心。”
“为着男人对她不好?”
“承钰,你的问题,叫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”
“什么是红色丝绒秋千架?”
他一怔,沉下脸,“后天考试,还不去温习?”
陈妈在这个时候进来,“小姐的电话。”
“什么人?”傅于琛问。
“她的同学。”
“不会是男同学吧。”
确是男同学,要来问我借功课。这只是他们的借口,其实不过想上门来坐一会儿,吃点心,聊天,解解闷。
我请他上来。
他来的时候,傅于琛已经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