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美眷是你分居妻子,她现在并不用听命于你。”
我“霍”地站起来,“你说话清楚点!”
美眷说:“好了好了,”她一手推开我,“时间差不多了,妈,请把外套递给我,表哥,我们走吧。”
她居然睬也不睬我,表哥看我一眼,岳母也看我一眼,我目送他们两人出去。
我心中凉了半截。是的,美眷不再是我妻子,她是不必听我说话了,我不再对她负责任,当然也不能发威,我真是自私,又笨,活该。
岳母在我面前坐下,削水果,她像是喃喃自语,又像对我说话:“如果真是关心她,不妨把她接回家去,小两口子,闹意见也是有的。”
我只为美眷心酸,是我害了她,现在连她亲生母亲都嫌她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长期留在娘家是不行的。
我说:“跟美眷说,叫她找一层房子搬出去住,请个佣人,开销我来负责。”
我带着小宇走了。
回到家中,我把小宇jiāo给女佣洗澡,电话铃响了。
“喂?”我拿起话筒。
“扬名!”
“思龙,”我诧异,“是你,gān吗,气急败坏的?”
那边静了一静。“我在戏院门口!”声音很愤怒。
“戏院?”
“你约好我看七点半的。”
我看看表,八点。我的心沉下去,“思龙……”
“我站在这里有三十分钟了。”
“恩龙,我——思龙,你——我——”
“家中有事?”她讽刺地问。
“是,我现在马上来。”我说,“你等我一等。”
“不必了,”思龙的声音忽然又冷漠又客气,“你不必来了,我正取车要回家,我们改天再约。”
“思——”
电话已经被挂断了。
我连忙到书房去翻案头日历,我记得我明明记了下来,而今早明明又翻过日历,因看不见而忘得一gān二净。
但是日历少了一张。
我大声喊道:“小宇!小宇!你碰过我的日历?”
小宇在我身后出现。“什么事?”他很镇定。
“你撕掉我的日历?”我问,“为什么?”
“你约了那个女人,但是妈妈说有事找你,我怕你不理我们,所以撕掉日历。”他一点不害怕,大胆直说。
我蹲下来,“小宇,但是爹爹失了约,害人家在戏院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。”
“我知道,爹爹打我好了。”他倔qiáng地说。
我用手捧着头。“小宇,你妈妈出去找房子了,你愿意跟妈妈住吗?”
“你会来看我们?”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地。
“自然。”
“一星期来多少次?”小宇板着脸,瞪着我。
“周末一定回来。”我并不敢对他撒谎。
“好。”他真的完全像一个大人,与我谈判,“好。”
“你跟着妈妈,要乖,好好做功课——”我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似乎嫌我噜嗑,打断我。
我叹口气,心中烦乱成一片。
“爹爹,如果没有其它什麽事,我要去睡了。”
“好,你去睡吧。”我挥一挥手。
小宇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房间去,关上门。
这足以影响他的一生,我与美眷的分手足以影响小宇的一生!不公平,对孩子不公平,我心如刀割,以前他是一个正常的好孩子。
正常的好孩子,但是我的qíngyù比孩子更重要。
我回到书房,看看时间,思龙应该回到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