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,”她兴奋的说,“我念商科管理,理家也一样的道理。”
这触动我心底的事。“你知道吗,公司里有人批评我只念过中大。我这才知道大概编剧组也需要牛津哈佛的学位才站得稳,可是我偏偏用我的同学,得罪了人。”
思龙不响,看着我。
“记得吗,那时你多么瞧不起我,”我微笑,
“只因为你自己是放过洋的。”
“我从来未曾看你不起。”思龙很温柔,“你应该相信。”
“可是你看上了我——为什么会看上我?”我怀疑的问,我拉着她的手问,“为什么?”
“你为什么要问?”思龙说,“感qíng的事哪儿分析得清楚?”她微笑。
“你一定要说给我听。”我坚持。
“因为你喜欢吃云尼拉冰淇淋苏打。”她说。
“思龙。”我把头埋在她手里面。“你与我在一起,失去很多吧。你那些医生律师朋友,可以正式娶你为妻,供给你生活的人。”
她笑笑,“我如果告诉你,事实上没人要我,你相信吗?”
“不相信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她说,“货物时常被人拿进拿出,不一定是出售得快,看看又不花钱,没什么关系,只有你是具诚意的。”
“我?”我问。
她不肯再说。“我肚子饿了,有吃的没有?”
我点点头。我们到厨房去做三文治。小宇闻香味而至,他说:“我也要。”他面孔向着我,不肯看思龙。
思龙给他一客jī蛋火腿。他很勉qiáng的说声“谢谢”回房。
我说:“小宇将会跟他母亲住。我们已经说好了。”
思龙抬起头来。
“我与你去找一层房子,这里让他们住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的收入并不见得有多好,这是我遗憾的事。”
她迟疑了一会儿,慢慢的吃着三文治,然后说:“如果你不介意,我石澳的家不是很好吗?”
“我搬到你石澳的家去?”
她点点头。
我说:“我很介意,我不会那么做,那是你的家。”
“可是如果我一走,那里便空置下来,多可惜。”
“把它退租好了。”我说。
“再想租的时候,便找不到这么好的屋子。”思龙说。
“这是小问题,”我说,“不必担心。”
“我还是觉得住石澳好得多。”她说,“那里有四间房间,还有图书室,非常自由。”
“OK,”我问:“租金是多少?”
“四千八。”
我倒吸进一口气。“这不是我可以负担得起的。”
“我没有叫你负担。”她说,“我一向一个人住那里。”
我看着她,“思龙,你的月薪有多少?”
“我并不是靠月薪渡日的,我父母有钱留给我。”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我不悦。
她失笑,“是为了中国的书生气节吗?”
“请你不要取笑中国人,思龙,你也是中国人,只不过因为你父母有些钱留下来,只因为你放过洋,并没有资格去取笑中国人。”
她一惊,然后客气地笑一笑,“好大的脾气”。她取过外套,“我本人没有受气的习惯,你心平气和的时候再想清楚吧。”她走过去开大门。
“思龙——”
“再见。”
“思龙。”我拉住她,道,“思龙,你的个xing……”
她轻轻挣脱,“再见。”
我生气,“这点小事你就说再见,你要说多少次?两个人在一起,什么叫受气,什么叫逞qiáng?你明知道我不会这样放你走,别闹这种意气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