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瑛也笑,“我知道,躲在右边纱帘后面,是不是?”
振川温和地说:“原来你脑后长着眼睛,一只还是两只?”
“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。”
“怕?”振川想到《圣经》里说的,上帝是爱,爱没有惧怕。“三只眼不错哇,用只帐篷遮住你,一块钱看一看。”
如瑛知道他留恋着胡扯不肯分手,于是转身进屋,“再见。”她说。
“明天见,”振川想想又补一句,“天天见。”
星期天,振川整天在家,好好松弛,坐在他最喜欢的角落,欣赏长窗外的风景。
太阳钻出来,不知名的小鸟为了表示欣赏,唱亮了整个huáng昏。
振川吩咐老区为他做了小棠菜焖狮子头,预备吃三碗蓬莱白米饭。
刚搁着双腿在欣赏敏纽轩演奏拉维尔的吉卜赛狂想曲,大门轰轰轰地响起来。
吓得振川整个人弹跳起来,跑出去看个究竟。
门外站着孙竟成,这个混球,他似乎不知道作为一个访客,最方便及适当的行为是伸手按门铃,他这个讨厌鬼,每次非得手脚并用不可。
振川打开了门,瞪他一眼,“什么事?”
“要紧事。”竟成用手帕擦着汗。
“你有什么要紧事。”
“真有的,不骗你。”
振川比什么时候都讨厌这位老同学,不用问,都知道,完全是因为柏如瑛的缘故。
振川略党内疚。
认识柏小姐才十来天,与孙竟成是大半生的老友,厚此薄彼,实在说不过去,算了,听听这人有什么话要说也好。
“什么事?说吧。”
孙竟成斟出老酒,边喝边喘息,像是有一只吊睛白额虎在门外等他。
“振川,我要结婚了。”
振川“哎呀”一声。
“结婚,”他拉住孙竟成,“同谁?”
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点忸怩,“同一位你不认识的小姐。”
“不是柏如瑛?”
“当然不是她。”
振川松一口气,这就好了,他俩关系正式告一段落。
“可是,振川,我怕。”
振川没好气,“怕新娘子吃了你可是?”
孙竟成鬼鬼祟祟地说:“怕柏如瑛难为我,妒忌的女人往往迷失本xing,状若癫痫,她会不会对我不利?”
振川受不了他,答道:“会,你还记得霍小玉的故事吗?在你dòng房花烛夜,她会取你的狗命。”
孙某脸色大变,“振川,别开玩笑。”
“竟成,你同人家分手有多久,这么快就宣布结婚,叫人家颜面何存?”
“这我也知道。”
“明知故犯。”
“所以来求你,振川。”
“这与我何关?”
“你好人做到底,振川,你替我把帖子jiāo给她。”
孙竟成自怀中取出两张喜帖,放在书桌上。
振川不出声,如瑛要是知道了,不知伤心到什么地步。
竟成委屈地说:“我总不能为柏如瑛做和尚呀。”
振川心一动,问他:“你认识这位小姐多久?”
竟成一时没有防范,脱口而出,“也有三个月了。”
被振川猜中,“你故意找借口撤掉柏如瑛。”
“借口,”竟成反问,“难道我所说的,不是真的?”
振川讽刺他:“真,当然真,在一百年前,你的举证足以使她被判活活烧死。”
孙竟成沉默很久很久,“柏如瑛xing格太过刚qiáng,不适合我。”他终于说出老实话,“人是有权变心的。你不原谅我?振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