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秦聪进来说:「师傅说些什么,不要太劳神。」
师傅看牢那美少年,「金瓶,别忘记刚才我同你说的话。」
秦聪问:「师傅说了些什么?」
金瓶笑说:「师傅叫我不要相信你。」
秦聪忽然变色,退到一个角落,过一会儿,他说:「我先出去。」
在门外,玉露叫住他:「可听到什么?」
「他们只是闲话家常。」
玉露忽然笑了,这本来不是应该笑的时候,她却笑得十分畅快,像一个小孩看见心爱的糖果般。
「师傅真心喜欢金瓶,要是我同你那样激怒她,早被撵出门去。」
秦聪不出声。
「去,再去听她们说什么。」
「要听你自己去。」
玉露忽然现出老成的表qíng来,「这不是闹意气的时候,师傅的财产——」
「师傅一定无恙,」秦聪打断她,「我们三人仍然效忠于她。」
玉露嗤一声笑。
秦聪忽然不耐烦问:「你笑够没有?」
玉露把手搭在他肩上,「你从来不会这样对金瓶说话。」
秦聪一耸肩,拂掉她的手。
他走到一个角落坐下。
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,他喜欢金瓶多一点,可是,他的想法比较简单,金瓶时时叫他为难:「秦聪,我与你一起出发去寻找亲生父母可好」,「秦聪,你对身世不感好奇吗」。
人太聪明了,想法很奇突。
听了外边故事,回来同师傅计较。
有人告诉金瓶,当年师傅曾为一个男子牺牲,那人却辜负了师傅,另外结婚生子,而金瓶,正是其中一个孩子,师傅为着私人恩怨,把孩子拐带。
传说越来越盛,好似有一百张嘴一千张嘴齐齐讲话,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。
秦聪听见金瓶问章阿姨:「我从什么地方来?」
章阿姨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露口风,只是苦劝:「金瓶子,你得相信你师傅。」
不知金瓶有没有听进去,秦聪却牢牢记住。
这时,金瓶出来说:「师傅有话同我们说。」
玉露立刻进房去,秦聪跟在身后。
师傅看着他们三人,但笑不语。
过一会她说:「人的命运真是奇怪。」
金瓶一凛,好端端怎么谈起命运来。
「你看你们三人,不同族裔血统,今日却聚在我门下。」
金瓶肃静,太像遗言了。
「我最痛恨的一件事是残害同门。」
金瓶说:「师傅请放心——」
「谁先动手,谁即是罪魁,罪无可恕,明白吗?」
他们三人点头。
师傅扬一扬手,忽然像是想起了极遥远的事,喃喃说:「命里注定没这件事,怎么追求也没有用。」
金瓶说:「师傅,我们都明白了。」
「我有一知己,叫岑宝生,他值得信任,做为朋友,最好不过,我住的园子,即属于他所有,你们有什么要求,不妨向他提出来。」
这时,看护轻轻进房,「手术室已准备妥当,要推你上去了,做完手术才讲吧,你看你的子女多听话。」
她总算闭上了双眼,「记住,岑宝生与章阿姨,万一——」
护士嘘一声打断她。第五章
正帮她注she,这时,医生也来了,笑看说:「还不舍得走?」
金瓶瞪了这个口不择言的医生一眼。
看护把她双手放在胸前。
她已脱去手套,金瓶依依不舍握住她双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