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他师姐,他年纪比她大,但是她却比他早入门。
「去向师傅认错。」
「什么年份了,还负荆请罪?师傅不吃那套。」
「我们这行业,一向与时代脱节。」
「才怪。」
「我体内流着南洋人好闲逸的习xing,只要有口饭吃,已经很高兴。」
金瓶伸手去摸他英俊的面孔。
「我教你做电子股票买卖,一天赚千元八百已经够用。」
「那么,我同你两人远离此地去结婚生子,从此不理世事。」
秦聪不出声只是笑。
金瓶喃喃说:「岁月如流。」
「很多地方,你都像师傅,时时感叹是其中之一。」
「秦聪,想不想去找亲生父母?」
「人家已经不要我,我亦已安然大命成长,找来做什么?」
「你说得对。」金瓶吁出一口气。
「讲什么,也不让我参予。」
玉露又笑嘻嘻出现。
金瓶看看师妹,「恭喜你现在独当一面,不用把谁看在眼内。」
玉露蹲下,「师傅叫我们三人一起到伦敦去一趟。」
金瓶诧异,「去gān什么?」
「不知道,只说与芝勒街一个叫沈镜华的人联络。」
金瓶沉吟:「镜华,即镜花,呵水中月,镜中花。」
秦聪微笑:「金瓶的中文底子比我们都qiáng。」
到底年轻,忽然为怎样渡过英法海峡而争论起来。
「乘隧道火车过去最gān脆。」
「我qíng愿搭飞机。」
「黑黝黝在地底走廿七哩,多可怕。」
「飞机会失事。」
三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。
下了飞机,他们立刻住进芝勒街附近小旅馆,化妆衣着像新移民,与唐人街其它居民混成一片,天衣无fèng。
他们到指定的地址去。
金瓶推开一间俱乐部的玻璃门,「我们找沈镜华。」
自然有人带路,在一扇木门前敲两下。
「进来。」
秦聪推门进去,室内异常雅致,雪白粉墙,中式布置。
只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一张明式紫檀木书桌后面,他看见他们三人,立刻站起来招呼。
这人不会比秦聪大很多,可是看样子已经独当一面。
金瓶暗暗佩服。
「大家是年轻人,好说话,请问喝什么?」
「不客气,」金瓶说:「请把任务告诉我们。」
沈镜华十分坦白,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,我不过做中间人角色,一个英国人找我,说要最好的人才,如此而已。」
金瓶看着他轻轻税:「你不已是最佳人才?」
沈镜华笑了,「我gān的不是你们那一行。」
他自书桌旁取出一副小小牌九,放在桌面,他的事业叫赌博。
接着他说:「请到这个地址去,你会知道这次任务是什么。」
有人捧着龙井茶进来,三只薄胎瓷斗彩杯子,映着青绿茶叶,煞是好看。
金瓶喝了两口,才起身告辞。
沈镜华送他们到门口。
他穿着最名贵熨贴的意大利西装,可是,脚上却是布鞋。
一转身玉露便看牢师兄笑看拍手说:「比下去了。」
秦聪却不以为意,「我有我的好处。」
金瓶看一看手中地址,「嗯,摄政街,让我们搬旅馆换衣服明朝再去拜访外国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