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信遗传这回事,把他放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,在完美的环境中长大,他就是一个好人,我想象我自己抱着小人儿哄他睡的模样,我要做姨妈了,嘿。
当他们两夫妻再来的时候,我对梅令侠就没那么苛刻。
他们与妈妈在房中商量很久,得到满意的答复,一脸chūn风的出来。
我把马大拉到一边,“要做妈妈,怎么不告诉我?”
她腼腆的问:“妈妈没跟你说?”
“梅姑姑知道没有?”我问道。
“没有反应,”马大的面孔一沉,“她对牢圣母像便足够,我们别想在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。”
“她年纪也大,拿得出什么好处给你们?现在妈妈帮你们解决问题,还不是皆大欢喜。”
马大又笑,“妈妈对我们,真是没话说。”
“来世变小狗来报答她。”
“哈拿,你那只狗,越来越大,越来越恐怖,真不敢注视它。”马大埋怨。
我顾左右而言他,“钱你要自己抓在手中,慢慢的用,对付梅令侠,要紧一阵,松一阵。”
她也避开话题,“永亨呢,有没有写信回来?”
我只好转到闲事上去,“殷瑟瑟仿佛失了踪,怎么搞的?”
“我巴不得她生生世世别再出现。”马大老大的不悦。
“怎么,又给你麻烦?”
她yù语还休。
“别理她,你们孩子都快生下来了。”
“哈拿——”
“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。”我保证,“大屋一可以卖,我马上向殷永亨取屋契过到你名下,好不好?”
“那你太吃亏了。”马大惊喜的说。
“我要一半屋子gān什么?你叫梅令侠安心等几年,届时少不了他的好处,叫他别焦急。”梅令侠这种人,油锅里的钱他都想捞起来花。
“令侠令侠,”她喜悦的叫,“你听见没有?”
梅令侠居然有点不好意思,迎上来说:“我早说哈拿疼你。”
他仍然穿得无懈可击,条纹衬衫配浅色裤子,一件白外套搭在肩膊上,油头粉面,唇红齿白,如果加三分狠劲,活脱脱便是个白相人。但此刻他是一个无能的,靠老婆为生的男人。
我叹口气,这便是马大的终身伴侣?但愿她不会伴他一生,我黑心的想。
他搭讪的问:“永亨有信来吗?我听人说他水土不服,病在chuáng上。”
我一震。
“别是中了降头,被美丽的土女下了蛊。”马大笑。
我定一定神,说永亨,永远叫我接收二手新闻,我真受不了他,他几时才肯亲口告诉我,关于他自己的一手资料?
“哈拿,下午没事,索xing到我们那里去看看,给点意见,我们想重新装修房子。”
“装修?不是住得好好的?”我失声问。
“太古旧了,气氛有点yīn沉沉,翻一翻新,更适合我们,是不是,令侠?”她眯着双眼看他。
“是是是。”梅令侠一叠声的说。
也许妈妈跟李伯母说得对,马大有她的快活。向母亲借来的钱,不好好jīng打细算的用,倒装修起房子来,那么大的一个房子,花了百来二百万,还不晓得成不成型,马大的脑子好比豆腐花。
“来看看,好不好?”她拖着我央求。
我只好点点头。
“屋子那么大,”梅令侠在一边助阵,“哈拿就算搬来往几天,也不为过。”
我故意不合作,“我过来往可以,但得带我的随身保镖亚斯匹灵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马大白我一眼。下午我还是跟马大到碧水路的老宅去了一趟。
也许马大有她的道理。屋子真的很破烂,上次来因满怀心事,没有好好观察。今日只觉它暮气沉沉,尤其是门前的水池,已停止喷水,青苔积满边沿,尚有半池水,滑潺潺地发绿,真的得找人来清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