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真宝石,抑或只是一小块玻璃?
她试图脱下它,旋了两旋,太紧,除不掉,只能稍微勒高一点,指环遮住的部位皮肤较白,这是一只旧指环。
她走进洗手间,借用一滴肥皂液,用力一转,脱下戒指。
镶工甚细,她看出它是真的。
能将它变卖吗?
她急需现款。
指环内侧刻着珍宝店的名称。
她不复记忆这是家什么样的店,迟疑一下,她离开商场,走出大街。
珠宝店林立,她随便推开一家店门进去。
西装笔挺的店员立刻上前招呼。
他见识多广,认得女客身上的套装是名贵的凯丝咪,呵还有,那只细格子鳄鱼皮手袋价值不低。
女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她心底嘲笑:原来我不是一个卖惯当惯的人,那倒好。
店员耐心等她。
她随口问:“宝石不是真能保值吧?”
店员笑了,“只要喜欢就好。”
还是现金最可靠,女子懊恼。
“不过,”店员忽然说,“像这位小姐您手上这只红宝石戒指,敝店随时回收。”
女子万分意外,“这是你们店的货品?”
店员比她还要突兀,“小姐,这是著名第凡尼镶工,任何人都看得出来。”
“呵,它值多少?”女子不相信这运气。
“你真的出让?”店员睁大双眼。
她肯定地颔首。
店员连忙把经理请出来。
经理看都不看她,自管自取出放大单镜,在充足的光线下细看。
半晌,他抬起头来,“小姐,卖掉了是再也买不回来了。”口气惋惜得不得了。
女郎眨眨眼,不觉可惜,她急需食宿费用。
经理随即对伙计说:“马上通知顾太太。”
女郎是聪明人,立刻问:“有人征收这只指环?”
经理笑吟吟,“这又不是秘密,这样大的鸽血红红宝石,一向是小姐太太们梦寐所求。”
啊。
女郎忽然问:“当初你们可有出售记录?”
“这只指环设计式样超过二十年,我们总行亦只保留十年记录,但是相信花些工夫,我们可能……”
女郎没有留心听下去。
谁,谁把这么名贵的纪念品赠予她?
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人与事她一点记不起来?
她抬起头来,“请代为查访。”
“一定一定。”
“指环且放你们处。”也许更为安全。
“是是,小姐,你贵姓,还有,敝店如何同你联络?”
她一眼瞄到斜对面一间酒店招牌,“我姓huáng,住大使酒店二二三一房。”
经理连忙去登记,同时写收据给女客。
中午,当通宵更的仓-医生已经下班,他在休息室喝咖啡。
同事朱尔旦进来,搭讪说:“今晨你那边有个美女患失忆?”
小道消息传得真快。
“她不是美女,而且,也不一定真患失忆。”
“马利说她是美女。”
“对女xing来说,有气质才堪称美女,男人看法不同。”
这四个字是十分好的形容。
小朱又问:“放二十一天假,你打算做什么?”
“什么都不做,”仓-笑,“忙着做这个做那个还好算假期?”
他脱下制服返家。
在淋浴当儿,他已听到自己的鼻鼾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