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”她露出一丝笑,“文思不知道,他的店址,其实是我的产业。”
我笑着摇摇头,“文思是纯洁的兔宝宝。”
“左淑东忍不住,”你这么爱他,为何要与他分手?”
“可是我们生活中,除了男女之爱,还有许多其他。”
“我说不过你。”
“为什么告诉我那么多?”我问。
“若要人向你坦白,自己先要向人坦白。”她机智地说。
我不置评。
“我觉得与你谈话,可以毫不费劲地沟通,相信文思也有同感。”左淑东说。
我不出声。
“别让我白费唇舌。”她恳求。
我反问:“你不会告诉文思,我住在这里吧?”
“我当然会告诉他。”左淑东不加思索地说。
“你太不够朋友。”我懊悔,“我又要找新的地方住。”
“就算你已另结新欢,也得亲口告诉他,一走了之不是办法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后天。”
我长长叹息一声。
她取过手袋,“我看我要走了。有什么事,不要迟疑,立刻找我。”她给我一张卡片。
我一看卡片,马上呆住,上面写着起码五六间本地著名jīng品店的招牌,而左淑东正是老板。
“嘘,有眼不识泰山。”
她笑笑,扬长而去。
我用手拗着那张卡片,特别觉得寂寥,当然我想念文思。我食而不知其味,体重锐减,晚间不寐,心神恍惚,当然我想念文思。
但我有经验,我知道这种痛苦可以克服,假以时日,我会痊愈,更大的创伤都可以恢复过来。这世上原有比儿女私qíng更重要的事。
我一直坐在沙发上,直到天黑。
姬娜已习惯我这副德xing,她把我所织的毛衣在身上比一比,“快好了。”她说,然后自顾自去活动。
我听见她扭开浴室的小无线电,先是报告新闻,后来唱起歌来,十分悦耳。
姬娜每日回来,总要在浴室逗留一段很长的时间:洗头、淋浴、敷面膜、作足部按摩、修指甲,视为一种至大的享受,每天当一种仪式来办,永远修饰得十全十美,我觉得她伟大得很,她在做这些事qíng的时候,我通常躺在沙发上,动都不动,像只懒狗。
十年来如一日,姬娜对于美的追求,持之以恒。
姬娜终于弄好了。裹一条大浴巾出来,看见我,很讶异:“今日姨爹请客,你还不去?”
我说:“他请的是祝氏夫妇,我不方便去。”我说,“那位中年太太,对我没好感。”
“老躲在家中也不是办法,文思回来没有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
“明明已订婚,怎么一下子若无其事?”
“开头就是我一厢qíng愿。”我打个呵欠。
扭开电视,可以不必再想对白。
“看见你的例子都怕。”她说。
我转过头去,说:“咦,可是有男朋友了?”
“走来走去都是这几个。以前放假还有人回来,现在更不用想他们会得为谁留下来,哪个女的肯送上门去提供免费娱乐,那还是受欢迎的,不过想借此一拍即合,步入教堂,未免痴心妄想。”
“有妄想才好,日子容易过。”
“可是怎么下台?”姬娜紧张。
“跳下来。大不了扭伤足踝,谁会注意?谁会担心王韵娜嫁不嫁得左文思?”
“我。”她说。
毫无疑问,还有滕海圻与左淑东两夫妻。
姬娜问:“你会不会嫁一个很普通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