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敏答:“我知道。”
那位小姐迟疑一会儿,“你们那边对戒严与新闻封锁有什幺看法?”
晓敏咳嗽一声,想以比较理智的方式来回答她,谁知那位小姐忽然冷笑一声说道:“你们早已是外国人,身居乐土,对任何事都不必有任何看法。”
晓敏忽然气结.手心发冷,更不知如何开口。
那位小姐意犹未尽,“做华侨多好,国家qiáng,立刻引以为荣,国家有什幺风chuī糙动,又可以推得一gān二净。”晓敏忍气吞声。
“小平如果同我们联络,我会告诉他,顾小姐你问候他。”那位小姐挂上电话。
晓敏坐着发呆。
那一口浊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,一直到上chuáng还未消。
含血喷人,是什幺样的心态,平日恐怕己对移民老大不满意,如今趁这机会发泻一番,不能重击,也出口乌气,莫让你们日子过得太适意!
晓敏倒底道行末够,辗转反侧,不能成寐。
朦胧间只听见有人敲门,阁阁阁声音甚急.却又不重,晓敏惊醒,梦里不知身是客,只道还在香港,失声问:“妈,什幺人敲门?”说出口,自己都笑。
晓敏披上浴袍去开门。
门才打开,已经有人伸手一掌把她推进屋内,晓敏吓出一身冷汗,太鲁莽了,若是坏人就不得了。
只见门外两个身影闪进屋内。
一人说:“晓敏,对不起,是我。”
微弱的灯光下看到男装打扮的陌生人原来是范里。
另一人脱下帽子,却是章存仁。
晓敏看到他俩这个qíng形,心都实了,她又不是笨人,如何猜不到因由,颓然倒在椅子上,一颗心跳得她急躁难安。
章存仁qiáng作镇定,“顾小蛆.我把范里jiāo给你了。”
晓敏猛然抬起头来。
章存仁误会,“如果你有犹疑.我马上带她走。”
晓敏急得说不出话来,一把先拉住范里,定过砷来,才问她;“qíng势有转变?”
范里美丽的面孔像具石雕,一声不响。
章存仁轻轻说;“我奉召回去,自身难保,顾小姐,拜托你照顾范里。”
晓敏说:“我没有问题,怕只怕没有能力。”
范里忽然对章存仁说:“你去要求庇护吧。”
老章笑,“你把我看作什幺人,自家的事当然回家解决,何劳外人之力。”
范里说:“那我跟你回去。”
老章断然拒绝,“你毫无必要如此,这个局不是你走得进来,也与你无关,你暂住顾晓敏这里,等到事态明朗,才同你另作安排。”
范里抢着说:“我也是其中一分子,我是我祖父的孙女儿。”
“也不过仅是这样罢了,”章存仁温和的说: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晓敏握紧范里的手,怕她有失当举止。
章存仁看看腕表,“时间差不多,我要走了。”
他也不再多说,开门,轻轻离去,晓敏连忙锁门。
她蹲下,对范里说:“你如不喜欢这里,我另外找地方安置你。”
范里却不回答,过一会儿,轻轻说:“我一直不喜欢章存仁,一直当他藏jian,没想到他是一个人物。”
晓敏不能置评。
范里抬起头来,“到了这种时候,我又希望他识时务,寻求出路。”
“范里,这些我都不仅。但请告诉我,局势可是紧急。”
“我不知道,晓敏,我同你一样,是局外人,观光客,我持学生护照在加国居住有两年。”
晓敏如热锅上的蚂蚁,连忙拨胡小平的无线电,电话响过三五下,接通了。
晓敏听到胡小平的声音,一时又悲又喜,哽咽起来,“小平!小平!我是晓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