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求真,我不过是扮演中间人角色。”
“许红梅并不愿意回复青chūn。”
小郭答:“老实说,我也不愿,重头再来,历劫红尘,苦不堪言。”
“你也这么想?我还以为做男人容易些。”
小郭奇道:“我却一向认为女人好做。”
“让我这样说,要做得好,男女都不易。”
小郭笑了,“届时,你要不要来?”
“我当然来。”
“求真,看样子你又找到特稿题材了。”
第二天傍晚,年轻的郭晴来向求真报到。
求真板起面孔,教训晚辈:“你迟到。”
讲好二十四小时,已差不多三十个钟头。
小郭晴笑笑:“yù速则不达。”
这小子,一张嘴巴得他叔公真传。
“把报告呈上。”
“是,您让我调查的人,叫列嘉辉,今年三十八岁,在列氏出入口洋行挂名做董事,实则上一星期也不上公司一次,他大概是个二世祖,不必做工,吃用不愁,羡煞旁人。”
听到这里,求真笑了,这语气是多么像年轻时代的郭大侦探。
“列某身家清白,无不良嗜好,是个正经人,生活正常,事母至孝——”
求真“嗤”一声笑出来。
郭晴不知她为何发笑,怔了一怔,随即说下去:“婚姻美满,列太太是个美女。”
求真呆住,再一次截停,“你说什么?”
郭晴放下文件夹子,“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“他已婚?”求真不置信。
郭晴答:“他与妻子住在嘉辉台一号,据邻舍的女佣说,他们结婚已超过五年,感qíng融洽,但没有孩子,列太太姓余,叫余宝琪,是一位业余小提琴手。”
求真惊讶地张大了嘴,讲不出话来。
“你真真确确没有弄错?”
“这样简单的案子,敝侦探社一天做三单。”
求真的脸渐渐挂下来,心内充满悲哀。
“卜太太,你还要我查什么?”
求真连更正她不是卜太太的心qíng都没有。
“有无照片?”
“自然。”
放大彩色照片中那位年轻的列太太浓眉大眼,笑容可掬,非常有现代气息,五官秀丽,的确长得好,一看打扮,就知道是位艺术家,一身白衣,翡翠耳坠,她与列嘉辉正在说笑。
郭晴说下去:“每日下午,他必定去见他母亲,直至huáng昏才离去。”
求真喃喃道:“真想不到。”
郭晴问:“想不到什么?”
“想不到他会结婚。”
“卜太太,结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。”
奇怪,这老太太同列嘉辉夫妇有什么——呢?年龄上全不对,不可能是qíng敌。
“原来不过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“怎么一回事?”小小郭莫名其妙。
“年轻人,你来告诉我。”求真感慨得说不出话来,“这世上到底有无至qíng至圣的人?”
小郭晴笑了,用拳头擦擦鼻子,不言语。
求真知道这一问可笑,深深叹息。
郭晴见她如此失望,忍不住劝解:“卜太太,在现代社会中,做qíng圣不算一项成就,无人致力于那个了。”
“你说得对,小朋友,但是这个人,我满以为,唉,他应该,呵,算了,不说也罢。”
“卜太太……”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,我不是卜太太,我是卜女士,你给我好好记住。”
郭晴打躬作揖地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