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长大,我只想永远抱着祖父膝头过活。”
“祖父可有入梦?”
“没有。”可晴非常遗憾,“那样爱我,也未来探我。”
“也许老先生十分安心。”
又聊了一会儿,可晴挂上电话。
半日下来,可晴发觉许多尖刻的声音都在耳畔消失,连电话铃都充耳不闻。
可晴只觉得幸运。
傍晚,许仲轩一进门便说:“你听不到电话铃?”
可晴问:“你找过我?”
“后补机几时到?”
可晴突兀,“你已知道耳机压坏?”
“车行司机告诉我。”
“司机知道小盒是耳机?”
“他听见你惊呼。”
可晴笑,“看我多大惊小怪。”
“这几天怎么办?”
可晴说:“也好,让你看清楚我真面目。”
“可晴,你从不虚伪作假。”
“谁说的,我一向伪装身体没有缺憾。”
许仲轩忽然埋首在她双手里,“在我眼中,你十全十美。”
可晴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上,声音呜咽,讲不出话来。
后来,她才知道,他不肯接受那辆车子。
许仲轩说得也对,无论什么样的新车都没有气质,他仍然开他的旧吉普车。
“拿什么车去接客户?”
他答:“客户都愿意来接我。”
由此可知他做得头头是道。
一有空档,他就来陪她,二人蜷缩在沙发一角,说几句话,听一会子音乐。
可晴一直想,这样的快乐可以持久吗?邪恶的神灵是何等妒忌,最看不得人高兴。太自觉了,可晴开心得有点悲凉。
接着几天内,他说话之前,总是轻轻搭一搭可晴的肩膀,叫她看嘴型,他俩更加有了解默契。
举行酒会那日助听机开关尚未寄到,许仲轩焦急地追张医生。
那边答:“早已寄出,请查清楚。”
“寄到何处?”
“老地址呀。”
许仲轩一愕,放下电话,同可晴说:“你问孟少屏可有收到。”
“我们今天会见到她。”
“可晴,你能够应付吗?”
“放心,我经验丰富。”她指指双耳。
许仲轩忙得不可开jiāo,团团转不停接电话。
可晴说:“你不必理我,我届时自然会出现。”
许仲轩握住她的手,“我真感激你。”
开头,他以为一个有残疾的女子会事事倚赖,后来,误会自幼受保护的她会娇纵嚣张,事实完全相反,她对他只有无限付出。
可晴看着他笑,“男人穿礼服真好看。”
“七时许我唤人来接你。”
“不用,我已订了车子。”
她几乎要把他推出门去。
趁空档可晴到老房子去了一趟。
用锁匙开了门,只见一地都是邮件,她找了一找,并无张医生的包裹。
她扬声:“少屏,你可在家?”
一边顺手翻阅有否比较要紧的信件。
忽然看到速递公司通知,可晴知道这便是她在等的邮包。
她一路走到卧室。
少屏仍然不在家,chuáng边有酒瓶。
可晴在chuáng边坐了片刻,无奈地离去。
今晚的酒会,少屏会出现吧?
回到门口,看到甄律师,可晴心花怒放地迎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