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航诧异。“叶律师,如此直接根本不像你的口吻。”
叶慧根律师又叹口气。“你被人利用了,展航。”
展航还是笑。
“周晚晴有qíng人,他是大名鼎鼎的富商王新朝,一直由他负责她的生活开销。”
展航无动于衷。
“你太年轻,尚未胜任这危险的游戏。”
展航一句话也不说,既然不能顺从长辈,噤声也是一种尊重。
叶律师既忧心又生气。
她已与这一家人发生感qíng,尤其是展航,她想看着他好好成长,他进大学她就放心了。
叶慧根做了一件她不应该做的事,她说:“如果你不停止见这位周小姐,我会告诉她,你尚未成年,她正骚扰儿童。”
展航的笑容凝住。
儿童,在法律上他还是孩子?多么可笑,吃了那么多苦,经历那许多事,未满十八岁,也不算数。
他低下了头。
“展航,不要让母亲焦虑。”
展航终于点点头。
叶律师告辞,于太太送她到门口。
“怎么样?”
叶慧根悻悻然。“于展航的功课若有退步,我叫那只狐狸趴在地上求饶。”
于太太极之感激。“你太关心我们了。”
“那周晚晴的前一届qíng人是二十五街海滩咖啡座的金发侍应生,我有他俩幽会的照片,我想王老板或许有兴趣知道。”
于太太吓一跳。“我真未料到你那么厉害。”
叶律师笑了。“各有各自的杀手锏。”
于太太颔首。“为着展航,也只能这样。”
事qíng就这样决定了。
叶慧根恨恨地说:“竟拿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消遣,还成什么世界。”
到了秋天,当满园树叶都转为金棕之际,周晚晴轻轻同于展航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
展航有点意外。
“我得搬到伦敦去住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是我最后一次机会,我得改过自新,不再胡闹,否则,我的老板就会叫我卷包袱。”
她说得那样坦白,教展航佩服。
“跟着他这些年,除出飞机大pào航空母舰,也什么都有了,他待我不错,所以只得搬往伦敦,”那周小姐握住展航的手,放在脸上摩挲。“真舍不得你。”
展航答:“我也是。”
“你会记得我?”她泪盈于睫。
“会。”
“到了中年,仍然记得我?”
展航点点头。
周晚晴终于落下泪来。
展航拥抱她,下巴搁在她头顶,双手围住她的腰,是最后一次了吧,腰身仍然那么纤细,柔若无骨。
展航说:“到了暮年,仍然记得周晚晴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第二天,她派人送一辆平治七排档爬山脚踏车给他。
展航骑车到她家,已经人去楼空。
好象是趁着月黑风高匆匆搬走的,急得不得了,一定要在那个时辰离去。
展航无言,往山下望去,树叶已纷纷落下,看自己的家,也就分外清晰。
他一声不响返回家里。
他爱上了那辆脚踏车,天天用。
“展航,用四轮车吧。”母亲央求。
“不必。”
风雨不改,他仍用脚踏车,除非大雪吧,他才改为步行。
冬日,大哥展翅宣布婚期。
展翘诧异。“十一月怎么结婚?”